他先是一愣,还以为妻子仍在书房,正准备转身去找,却直觉的感觉到,好像有哪儿不对。高大的身躯在门边停下,而后穿过小厅,再度走回卧房里。
卧房中,一切井然有序。
床上的丝被是折好的,衣柜也紧闭着,桌上还搁着珠珠送来的牡丹,朵朵灿烂艳丽,散发着浓郁的花香。
所有的事物,看来一如往常——
不,不对劲!
锐利的鹰眸,扫向夫妻同眠的软榻下。
那里,是空的。
齐严脸色一变。
软榻下头,原本搁着宝宝出嫁的时候,一同带过来的箱子,上头绣有夫妻二人名字的春宫书,这会儿却不见踪影。
瞪着那空无一物的地方,齐严忍不住上前,在软榻边蹲下,甚至还伸出大手,亲自去确认。
没错,软榻下是空的,箱子不见了!
一股寒气,蓦然窜上背脊,教他打了个寒颤。
齐严迅速起身,回头拉开衣柜,赫然发现柜子里,虽仍留有她香囊的淡淡余香,但是平常摆放在衣橱里头,属于她的衣裳,却一件也不剩。
他难以置信,瞪着那半空的衣柜,随即转身,急急跨步到墙边,将琉璃镶玉的屏风推开。
黄铜大镜前,梳妆台上,搁着她胭脂花粉的银盒也不见踪影。他强压着心头的恐惧,用最快的速度,翻遍了整栋主楼,却什么也没看到。
她走了!
走得干干净净,甚至就连一块巾帕,都没留下!
齐严咬紧牙关,转身奔出主楼,冲到了书房,中途甚至撞倒了他特地去邻城请来的女大夫。他疾步狂奔,甚至没有浪费时间去扶那位女大夫,只笔直往书房跑去。
书房里,如主楼一般整齐干净。
宝宝还是不在那里。
洒落地上的黑墨,已经让人擦拭干净,就连散落的毛笔,也被一一挂回笔架,齐严瞪着那张被收拾干净的桌案,只觉得一阵茫然。
眼前太过清楚而明了的事实,让他震惊得无法思考,直到身后传来总管不安的询问,才终于回过神来。
“爷?”
齐严回身,如梦乍醒,开口便问。
“她人呢?”
“少夫人她——”总管咽了下口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看着脸色发青的王爷,嗫嚅的回答:“呃,啊,那个——少夫人她、她走了。”说出这句话,几乎要用掉他十年的寿命。
“走?走去哪?”齐严直到胸口发疼,才发现自己竟气恼得连呼吸都忘了。“为什么不阻止她?她身子骨尚虚,怎么可以让她出门?”
“三姑娘,呃,我是说海夫人,她很坚决的,非要带少夫人回府作客不可。”总管深吸了口气,不敢看向主子。
唔,少夫人哭得泪涟涟的,谁都舍不得对她说声“不”。再加上珠珠又那么凶,手里的鞭子,啪啪啪的直敲手心,一副正愁找不到人可以狠狠抽打一番的表情,所有人都没有勇气,阻止两姐妹的行动。
齐严怒咒一声。
“她们离开多久了?”
“午时前就已经出发了。”
午时?
该死,现在都近晚了!
他迅速的走出书房,开口暍令。
“备马!”
“是。”
齐严边往大门走去,边对总管咆哮下令。
“立刻飞鸽传书给海东青,要他把少夫人留住,我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去!还有,告诉他,把他自己的女人管好!”
“是。”
总管唯唯诺诺,连连点头,目送着主子出门。
不过——呃,要请海爷把海夫人管好?这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