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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2 / 5)

他在室内转来转去,自己翻动案上的卷宗,大部分的我们已经撤走,留下一些无关紧要的,他也得一份份看得仔仔细细。春天的风从高窗棂透进来,他的脸柔和沉静,这个时候大家就趁机给他端来饭食,他偶尔会动一点。

但下人们再仔细,也及不上昔日喜姐儿与琳铛的服侍,总有疏漏之时。他忽然一掌击在案上。啪一声,水沫四散。正打盹的小幺儿吓得一震惊醒,见公子双肩颤动,已怒得变了色,长发盖住半边脸颊。

“这个曾布的密信,谁送来的?”他厉声问。小幺儿哪懂他在讲什么,糊里糊涂先摇头后点头,完全不知所措,公子已完全的失了控。他将案上物件一下横扫在地,摔碎的瓷片割到了他的脚,他恍若不觉。小幺儿怕的几乎哭出来,飞快的跪下给他包扎伤处,他似乎清醒了些,须臾,问到晴初。

人们告诉他晴初在庞府,他蹙紧眉问为什么。为什么?眼下局势,皇帝虽然赦了相国的罪,但一应后续都未解决,吕惠卿又滑不留手的卸了责任,吕锦阑已死,说起来死无对证,但半日园那一场对决总是做下来了,这事已在刑部立了案,要一一清审,晴初的父亲庞大人却在其中担任非同小可的位置,晴初此时搬回娘家,实有一番斡旋的苦心在内。

公子垂头不语,面色阴晴不定,小幺儿又说敏儿走后,晴初就一直没恢复,娘家老太太也担心得了不得,这时候回去住几天,该是好事。

他呆呆出神,一点苦笑在唇边越酿越深,最后颓然坐倒在地,看着自己仍在渗血的脚趾。小幺儿扶他不起,干脆拿了个垫子来给他靠着,便让他在地上歪着。天色一点点昏暗,他如沉在湖底的石头。相国再来时,看到的便是他这副样子。

“这是什么样子?这成什么体统?”相国手上一叠纸笺,明显是有事而来的,蔡卞跟在他身后,向公子连打眼色,公子视而不见,蔡卞看到了我,又向我努嘴摆手的,我简直想揍他两拳。已是这个模样,还能将他匡在那些政事里么?他举止失常,实在是淤积得太久,已不想再勉力克制。

“父亲手上是什么?”公子问,他还斜靠在地,枕着靠在墙边的一个垫子上。

相国脸色很不好看,但公子的狂态想必他是见惯的,也就不发作,只弹一弹手上的文书,说,“皇上……忽然又查出来前年那一笔赈灾款子下落不明……准备停了青苗,再立司马为相,这事你可知道么?”

公子长眉一扬,询问的看相国,相国又说,“庄先生建议,不如就暂且放了眼前……咱们韬光隐晦一阵子。你看如何?”

公子手肘撑地坐了起来,一只瘦的包骨的手紧紧压在地上。“父亲是什么意思?”

蔡卞在旁说,“那一年那一笔款子,不是后来咱们查出来,在五叔那里么?这事咱们本来按了下来,却不料吕惠卿那厮,不知怎么却得知了去……”他说着声音低下来,含混的带过,但大家已都想到琳铛儿,蔡卞看公子一眼又说,“前日案正在审理,连同着这一事一起翻了出来。吕锦阑带的那支队伍已经全数歼灭,没有活口,目击只有郑大人与邵阳副队。眼下只有他们能指认吕惠卿。但郑大人一向怕事,邵阳……庞府又与咱们一向不和,眼下晴初正在那边,倒是可以说合说合……”

公子勃然大怒,他直起身子,相国示意左右扶公子起来,公子大力将人甩开。

“你们都是瞎了?”他厉声叫,“辨不出贤臣奸佞?政事上无主见,一个个箍口不言,却叫一个女子去受过?”他一连声的斥责,没顾到已把他自己父亲也一起骂在内,

相国脸色变了又变,蔡卞也呆了,公子已经直挺挺的站起来,几日不进饮食,他已瘦的站立不稳,几个人扶住他,他忽然又身子溜下,直直往地下跪倒。

“父亲!变法已临深渊火口,父亲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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