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允祯那边的事很急,年羹尧身负皇命,必须第一时间赶到。小蝶,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说着,他从袖管里掏出一方用手帕包裹的事物,打开,却是两只晶莹剔透的玉镯。
小蝶原本不稀罕,但瞅了一眼,却觉得眼熟,不禁疑惑,“咦?”蹙眉寻思,这不是我当初在当铺当掉的那一对手镯么?
胤禛见状,只当她欢喜,早已捏住她手腕,抓在手心,取了玉镯逐一替她戴上。
完毕,又捉住她光洁的手腕瞧了又瞧,赞叹道,“虽说绝世容颜无须装点,但这和田古玉佩戴在似你这般人的身上,却是再恰当不过的了。不禁叫我想到一个词。”
见他语露轻佻,小蝶正打算褪下玉镯,摔还给他,但一想到送自己玉镯之人,捏住手镯的手指就僵硬住了。偏过脑袋白了胤禛一眼,就往屋里走。没想到,后边的男人忽然追上她,在她最怕痒的耳边猝不及防地哈气。他说,“美人如玉。”
小蝶几乎尖叫地红着脸转过头,捂着耳朵,忿恨地怒视他一眼,飞快地逃回房间。关紧门,拒绝再一次的骚扰。坐到床边,看着手中玉镯,想到这镯子刚才被厌恶之人的手抓捏过,沾染过他的气息,不由来了气,却了凉茶,沾湿手帕,交换着手对着手腕上的事物反复擦洗,数遍之后,把一壶茶水都用完,这才算消了心头的怒意。
经过这一番折腾,也更加确定自己心中的念头。所幸,服丧守孝三年内,她还不会有事。至少名义上,他不会对她出手,但暗地里呢,类似这样的骚扰还要忍受多久?她不是渴求保护的小鸟,她有能力自保,更有自信。但,她不能确保自己的坚强能够维持得了多久,毕竟,这份支撑坚强背后的盾牌是一份看似缥缈无期的情感,一个只属于两个人知晓的秘密,一种被压抑太深太久的真爱。她从爱中获取能量,汲取营养,茁壮成长。年羹尧就是这一切的土壤。现在,这土壤离开了,消失了,她的能量来源也就变得愈见稀薄,她的盾牌也就日益孱弱了。小蝶心中甚至想,如果,如果长时间见不到他,或许,我就会走向坚强的另一面?
事实上正如同她预期的那样发展。胤禛动用的不仅仅是两个侍寝的婢女,他甚至请来俨然即将成为东宫之首的钮钴禄氏来当他的说客。那拉氏自打在京郊见过年小蝶之后就被吓得发了疯癫,精神失常。神智清晰的时候也似个常人般举止言谈,但摸不准什么时候就突然涣散了眼神,尖叫嘶喊,摔摔打打了。机关算尽的人到头来反倒被安置在了紫禁城里的闲梳院——地地道道的冷宫,在那儿,她披散着头发,指挥几个年老面容枯黄的宫女对着自己磕头膜拜,三呼皇后,而那些咬牙切齿的老宫人的脸上手上或多或少残留着血淋淋的指甲划痕。就这样,看似笨拙的钮钴禄氏反而取得优势,占尽先机。
这天,打发走钮钴禄氏,小蝶一个人站在假山石前的苗圃花丛里散步解闷。背后传来一声“扑哧”的笑声。回首,久违的笑意染上了她苍白的脸庞,一瞬间,连发出笑声的主人也看呆了眼,虽然,他还不能算是个男人。“小蝶姐姐,你怎么在这儿?”李灿英摸着光溜溜的脑袋,一下窜了过去,仰头看了看这位出落得堪比仙女般的姐姐,久久不愿移开视线。
“是你!”熟人相见,小蝶忽然感觉堵住心口那块叫郁闷的石头松开,心情顿时舒畅许多。摸摸小和尚的脑袋,俯□,靠近他,好奇地问,“怎么突然出家了?难怪许久没你的消息。”
“哪里是我的意愿?我才不想当——”李灿英骨碌转着眼警觉打量下四周,瞥见不远处玉丹和金桂说笑的身影,向小蝶使了个眼色,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