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一眼,伸手挠着下巴,淡淡地应了声,“哦?”
盯着帮主弯曲颤动的手指,觉明晓得他已产生了兴趣,急忙说出嘴边的名字。
“此人论势力,在京城,或许更属于实权派。手握九门禁军,更与当今天子有着亲戚关系。就皇族血统论,恐怕也要比咱们的年大人更接近权力。论机敏,论狡黠,怕是比不上您的年老大。但,这,不也是我们黑鹰帮所期待的吗?我们要的不是一个可以控制帮内上下的幕后主人,而不过是一个任由我们予取予夺的权势傀儡,不是么?”
见老李沉吟,觉明急忙又接着说,“而且此人近来与我交往甚密,年逾半百的他竟然奢望通过密宗阴暗的炼术来求得子嗣,这点,也成为他为我们所用的一个绝佳把柄……”
“猎隼……还是说说你与爱新觉罗胤禛的事吧……”老李听到这里,忽然打断了他,并挑开另一个话题。
“我与当今圣上?”觉明皱起眉,脸上乌云密布的颜色消退了些,和蔼的气色逐渐回归,“啊,其实也没什么太深太久远的关系,不过一年前,我在心石寺当主持时与他结识,彼此谈论过些佛法与人生的理念,感觉颇为投缘罢了。后来,后来的事你也晓得,心石寺被毁,我也被官兵所抓,虽经由你们辗转搭救,几次都没成功脱难,最后还是在胤禛他的帮助下,侥幸逃脱,并遇难呈祥,幸运地被举荐为法华寺的主持,一直呆到了今天。如今,也能时不时见上胤禛,与他漫谈人生哲理一场。”
“所以,称呼你们为生死之交,也不为过喽?”
“当然,您完全可以这么说。当今圣上于我是有恩的。”觉明忽然像是沉浸在对往昔过往的回忆里,表情变得悠远。
老李森然一声咳嗽,“可是,别忘了,你来此搜集第一情、报的本身目的。接近权力核心,是为了刺探为我帮所用的信息,而不是单纯的会友,交心。至于报恩什么的,更不是我们这类生活在黑暗中影子般人类的正常思维,猎隼,这点,即使我不说,你也该清楚。”
觉明脸露惶恐之色,慌慌张张地应和下来。收伏了属下,老李脸上这才露出满意的神情,捏起茶碗,嘬了一小口上好的春茶,眯起眼,“至于你说到的那个替代的事情嘛,我一定会好好考虑。”
这一考虑,就是三年。三年来,老李再没为此事和觉明说起,除了偶尔来收取朝廷最新的信息,他就像每次踩着午夜时分天空的黑暗与阴沉一般,始终没给这位忠心的猎隼属下一个确切的答复,有一次被问了,也只是给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答案,说是要等时机。
交待完法华寺这位不一般的主持之后,我们才能继续讲述我们的故事和女主角。
小蝶所待的这处禅院是与外界隔离的,但隔绝掉的只是香客与和尚,隔绝不掉发誓要成为她主人的男子。胤禛无疑就是这样的人,或许此时,更确切地,我们应该称呼他为雍正皇帝。
“近来生活还都习惯吗?令兄前些日子给我来信了,”很自然在她面前以“我”相称,胤禛为能这样说而感到非常地愉快,打发走近身的小太监常喜,看着靠在一株月季花旁的女人,他忽然感到口干舌燥。古人自《诗经》以桃花形容女子开始,就延续下千年拿花比人的习惯,想到此,他立刻证明了这一习惯并非空谈,而是可以完全用作实践的。只不过,比起那枚靠在她脸侧的淡红色的花骨朵儿,她面容的颜色更堪娇艳。如果他可以化身为蝴蝶能为眼前这两朵花做出选择的话,胤禛想停留在上面休憩的显然不会是只可欣赏的花苞。他想摘下的是会走,会动,会笑的那一支。
靠近她,嗅到甜润过花香的芬芳,他才觉得他的身体里的骚动安抚了些。
“小蝶,你为什么不说话?在怪我没有为你和你哥安排话别吗?你也知道,情势所逼,这也是没法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