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筠净了手,又轻拭了面。丫鬟们替她着了衣。
“那两匹锦缎,大丫鬟一条,余下一条你们几个随意分了吧。”
“谢大小姐赏赐。”几个丫鬟一齐行礼告谢。
每日请安的时刻,又将到了。初筠带着两个丫鬟,到了主母的院里。初筠抬起珠帘,到了里堂,看到了上首坐着的母亲,行了礼。
“女儿给母亲请安。”
“快些坐着。”夫人挥手示意初筠快坐。初筠点了点头,坐了下首。
“筠姐儿,昨日你舅母给母亲下了帖子,后日我带着你去游湖,你襄歌表妹也一起同行,筠姐儿要不要作件新衣?”
“不用了,母亲,女儿那里还有不少衣裳首饰不曾穿戴,”初筠想了想,“都是今年新做的,不曾过时的新衣。”初筠笑笑,拒绝了夫人的好意。
夫人看着这样乖巧懂事彬彬有礼的女儿,忍不住有些怀念当初软软糯糯爱粘着她甜甜的唤她娘的小包子。
初筠见她有些感伤,便知她心里所想,忍不住有些无奈,“娘——每日给您请安您都是如此,真是——女儿以后不过来了!”
旁边立着的丫鬟们都在掩唇偷笑,初筠听着丫鬟们压低的笑声,羞愤的跺了跺脚。
“好啦,女儿也开始嫌弃我咯——”夫人难得看到自家女儿的羞恼,忍不住逗她。
“娘,你……”初筠生气的瞪大了眼,模样可爱的紧。
“娘亲不逗你了,先用膳吧”。夫人招呼初筠过来,给大丫鬟使了个眼色,大丫鬟便出去唤到摆膳。
清晨热闹的过去。
到了午时,初筠用过膳,睡了一会午觉,下午,又开始要上女红课。
夫子有些恼怒,
“大小姐,今日为何总是走神?”
初筠看着恼怒的夫子,有些羞赧。
“夫子,我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梦里,可能成真?”
“荒谬!梦与现实怎能混为一谈!”
“古语云:浮生若梦,三千青丝尽成土。浮华如镜,世若花。”
初筠侃侃而谈。
“谬论!人生当如杰,死当如鬼。浮生若梦,实为无稽之谈!那些词人伤秋悲月的萎靡之音,怎可担当古语云!”
夫子无法接受初筠的思想。
“浮生本就一百年,青丝落尽为活法,洒脱快意天下为活法,待闺绣花为活法,饿死路边骨亦为活法!”
“你!既是如此,我才艺不精,恐再教小姐不得!告辞!”
作者有话要说:
☆、桥姬七
初筠只是有些忐忑,母亲唤她到厅里,不消说便知定是她顶撞夫子的事。
到了厅前,垂下的珠帘挡住了里面的母亲,但初筠已经可以想象得到,此刻端坐着、眼带怒意的母亲。
初筠整理了下微乱的云鬓、大丫鬟也适时的拿出一方锦帕替初筠拭了额角的薄汗。
初筠进了厅后目不斜视,直直跪下,
“女儿拜见母亲,女儿自知己错,请母亲责罚”
夫人看着女儿连蒲团都未要,跪地上的那声响动,心都跟着揪了揪。
“初筠,你为何要气走夫子?”
来了,初筠听到母亲的问话,心里愈加忐忑。
“母亲,女儿自知有错,气走夫子为一错,不曾挽留为二错,心存不甘为三错。请娘责罚。”
夫人本是半眯着眼,听她的那声“娘”,眼睫都忍不住抖了抖,沉默良久后,夫人长叹了口气,无力的挥挥手,
“罢了,你回去罢,回屋纂写《女规》百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