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面容冷静,像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刻。
程菲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说:“周清南你知道吗,有句话我想问你很久了,但是我一直没有问出口,因为我觉得问了也是白问,我根本不可能从你嘴里听到真话。”
周清南沉沉吐出一口气,移开落在她脸蛋上的视线,语气隐忍:“回车上吧,还得赶路回城区。”
“你很不想听到我后面要说的话吗?”程菲说话的同时,竟然迈着步子往他走得更近,透亮的双眸定定望着周清南的眼睛,“可是这些话憋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
周清南垂在身侧的十指收拢几分。
印象中,这是她在清醒状态下第一次,如此大胆而坚定地向他走近。没有畏惧,没有忌惮,也没有试探。
好像在这一刹,她终于暂时性忘记他阴暗腐朽不见天日的一面,只将他当做了和她一样的、平等的,沐浴着光明的个体。
“我今年好歹也二十好几,是个正常的成年人,是个正常的成熟女性,你以为我真是傻白甜什么都看不出来?”程菲平静地说,“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你费尽心机地保护我,竭尽全力地维护我,难道仅仅只是因为我长得可怜,让周总您怜香惜玉动了恻隐之心?”
周清南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目光深不见底,没有回话。
“你之前告诉我,把我卷进这场风波非你所愿,所以你有责任护我周全。”程菲又接着说,像是想起什么有点滑稽的事,她不禁低笑出声,“我当时差点就信了。”
“可是后来我又想,凭周先生您的权势和手段,想要保护一个人,随便安排几个保镖或者马仔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事事亲力亲为,甚至还跟我一起跑到了这么偏远落后的兰贵?”
程菲直勾勾盯着周清南英俊坚毅的侧颜,低声,“我思来想去,只可能有一个原因。”
“周清南,我在你心里,是个很特别的存在吧。”
她最后这句话的字句没有起伏,平铺直述,没有任何疑问的成分。
是个斩钉截铁而又平静如水的陈述句。
话音落地的同时,风力转大,满地比人还高的高粱在风中左右狂摆,像无数火苗芯被撕扯,摇摇欲熄,将灭又未灭。
耳畔的沙沙声更响,死静却在程菲和周清南之间蔓延开。
只有天知道,说出刚才那些话,程菲究竟是下定了多大的决心、鼓起了多大勇气,不计后果的孤注一掷,就是想要听见他一个回答。
可是足足数秒钟过去,男人始终都只是淡淡侧着头,没什么表情地望着一处未知远方,并未作声。
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程菲心跳如雷双颊起火,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心想,她费了这么大劲才终于把那些心里话讲出口,绝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
琢磨着,她又做了个深呼吸,竟然直接向天借胆上了手,一把揪住男人冷硬光滑的西服下摆,定定道:“周总为什么不说话?”
周清南眯了下眼,察觉到衣摆处传来的柔弱拉扯力,十根修长有力的指攥成拳又松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