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广元品学兼优,相貌堂堂,实在应该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我家小龙先天残疾,实在是高攀不起啊。免谈,免谈了。”
邢广元听罢,心中起急,就给李青之跪下了。
邢振海叹道:“李先生啊,你也看到了,广元诚心诚意,你就成全了这孩子吧。”
李青之叹了口气:“广元啊,你起来吧。你是我教授出来的弟子,我哪里有不喜欢你的道理呢?可是,这件事……唉,你还是另作计议啊。”
邢广元悲悲切切地说:“老师啊,我邢广元对小龙师妹确是真情实意啊。老师若不能成全,广元便是要长跪不起了。”
李青之无奈了:“广元啊,你起来说话吧。”
于是,这门亲事就订了下来。李青之对李小龙说:邢广元是我的学生,他与你有师门之礼在先。成亲之后,断不至于欺侮你的。你嫁过去,你娘在九泉之下,也会安然了。
李小龙点头,打了一个哑语:一切全听父亲做主了。
择了一个成亲的日子,李青之便上街去给小龙置办陪嫁。那天,他从商场出来,看到街上有新布告张贴出来,他凑上前去看,却看得魂飞魄散。原来,这布告上竟有了张冲和的消息,张冲和原来是一个革命党。是反对袁世凯的。曾经在北平行刺,未果,被当场拿获,现关押在保定。近日就要处决了。
李青之痴呆呆地在街上站了好一刻,才醒过神儿来,蔫蔫地回到家里。他终于忍不住,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李小龙,李小龙如五雷轰顶,父女二人,一夜无眠,相对垂泪。是啊,除了流泪,他们能做什么呢?
第二天一早,李青之便在城中托熟人关系,不惜重金,也要见张冲和一面。邢振海知道了此事,也帮助李青之上下打点,官府中就有人收了银圆,说定,那天在刑场的路边,李青之一家与张冲和说上几句绝别的话。
过了两天,保定处决张冲和等犯人。李青之和小龙早早起来,守在去往刑场的路上,邢广元也跟来了。监狱的大门洞开了,十几辆囚车缓缓出来了。张冲和也在其中。李青之张眼望去,已经不是当年的张冲和了。他面色消瘦,额上血痕道道,街中的风阵阵吹过,不时掀起他的囚衣,鱼鳞般的累累伤痕,看得人心惊胆裂,便想得到他在牢中吃的滋味。但是张冲和的精神却明朗盎然,他身背着招魂牌,昂首站立在囚车上,目光依然鲜活光亮。囚车走到李青之这里,就停下了,押解的刑警低低地喊了一声:“李青之先生在吗?”
李青之和小龙急忙分开人群,迎上去。李青之颤着嗓子喊了一声:“冲和啊……”
张冲和一怔:“老师、师妹,你们怎么来了?”
李青之老泪纵横:“冲和,当年匆匆一别,想不到你我师生如此见面啊。”
张冲和笑道:“老师、师妹,你们不必难过。老师教授过的,人生自古谁无死。冲和今日舍身成仁,并无遗憾。不知道‘龙粥’馆开得如何?倒是让我一直牵挂着。”
邢广元挤上前来说:“师兄啊,粥馆的生意兴隆。”
张冲和打量了一眼邢广元,又看了看李小龙,点头笑了:“师弟啊,你们是不是……”
邢广元含泪点了点头,便埋下头去了。
张冲和哦了一声,笑道:“师弟啊,你好生待师妹啊。”
邢广元泪往下流,连声道:“师兄放心,师兄放心!”
张冲和对李青之低声说道:“老师啊,切切记下我当年说下的话。”
李青之点点头,就转身看小龙,小龙流着泪走上前,递过提篮,掀开蒙布,竟是一碗热腾腾的“龙粥”。李小龙手颤颤地举起,就递到了张冲和嘴边。
张冲和尝过一口,笑了:“不错嘛,师妹啊,就是那个滋味。”
李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