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右手去,不损半文底钿,一切花用,自有些老凯供应,这种日子,过得既轻松、又逍遥,谈得上什么苦?要说苦,我们哥俩才叫苦哩。”
廖老么放低姿态道:
“南宫老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是我们不识抬举,实在是另有苦衷,你看看,里外十来口人,个个又是牛高马大,开门七件事,哪桩不要钱?从大早一睁眼就得动脑筋填肚皮,如今买卖更不好做,经常张罗半天,却弄不到几文进帐……二位老兄尽管别处发财,我们这里,务请抬抬手,放一马……”
甫宫羽摇头道:
“么哥,‘万芳油坊’的刘老东家,你又何曾放过人家一马,横竖不是你的东西,不过转过手,犯得着这么心疼?”
廖老么固然心里有火,仍旧努力按捺:
“话不是这么说,南宫老兄,东西虽不是我们自家的,却也费了一番辛苦才到手,大伙要活命,靠的就是‘水子’进出,假如样样转手让人,我们怎么朝下过?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二位总也得为我们想想……”
南宫羽道:
“那么,你是不肯赏下那对‘碧玉鸳鸯’?”
廖老么忙道:
“不是我们不肯‘赏’,南宫老兄,委实是‘赏’不起呀!”
看了身侧的毒魄一眼。
南宫羽忽然笑了:
“么哥,你也真叫看下开。”
心腔子蓦然一跳。
廖老么呐呐的道:
“呃,怎么叫……看不开?”
南宫羽眯着眼道:
“那对‘碧玉鸳鸯’,不错是值几个线,但钱是人找的,今天丢了,明朝还能再挣,如果人死了,不就通通玩儿啦!你想想,‘碧玉鸳鸯’就算再珍贵,对一个死人或一群死人又有什么价值?”
干涩的吞下一口唾沫。
廖老么的黄脸透青:
“你的意思是--硬要强取豪夺?”
南宫羽笑道:
“这个说法不好听,却确然一针见血,不错,软的来过,接着就是来硬的了,么哥,你在江湖上翻腾这许多年,莫非尚未顿悟,这原本就是个物竟天择、弱肉强食的世界?”
面颊上的肌肉一阵抽搐,廖老么突兀嗔目大叫:
“南宫羽,你们未免欺人太甚!”
南宫羽气定神闲的道:
“别激动,么哥,被你劫掠的那位苦主,大概也和你是同一个想法!”
廖老么双手伸进袍襟之内。
张牙舞爪的咆哮:
“娘的个皮,狗急跳墙,人急上梁,南宫羽,你休要以为吃定了,真要撕破脸而动手,谁宰谁还说不准!”
南宫羽耸着肩道:
“我们是先礼后兵,么哥,你硬不开窍,就休怪我们得罪了,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算你宰了我哥俩,我们也只有认命,谁叫我们贪图那对‘碧玉鸳鸯’来着?”
廖老么双手翻展,一对精芒闪灿的“柳叶刀”已亮了出来。
握在他手里的这两柄刀,长仅尺余,窄若人指,却是锋利无匹,光华流灿中寒气逼人,再衬以姓廖的一脸狞厉之色,情势骤然便紧张起来。
南宫羽容颜不改。
哧哧笑道:
“么哥,你真待拼命了呀!”
一句话尚未说完,左侧方人影暴映,两溜金黄色的冷电业已交击而至!
抢先出手的人是毛坤“红蝎子”,别看这家伙言行粗暴,功夫还颇了得。
一对澄黄莹亮的“蝎尾锥”甫始见招,已封死了南宫羽的上中下三盘!
南宫羽冲着毛坤露齿一笑,丝毫没有躲避或回手的打算,光景似是认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