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是带红帽箍白帽徽的无檐帽;冬季是铜光瓦亮的配雄鹰标志的卡拉库里羔皮窄边帽。每一种头饰按规定都粗犷地拉向右侧,透出豪迈和挑衅意味。追求华丽可以激起年轻人的自豪感和荣誉感;在这一点上沙皇是不惜工本的。沙皇的军校供应商为帅气的青年军人们提供各式漆皮靴或鞣皮靴;提供永不开线的麂皮手套;提供杂役或勤务服务。沙皇还提供有风笛长笛有短号圆号有单簧和双簧管的大型军乐队——每学期演奏的曲目多达三百首,均为世界名曲。且军乐队的水平之高,可以直接去莫斯科大剧院公演。而教授他们的校尉老师们,也是优中拔优的精英:比如亚历山大士官学校的射击教师是全军步枪射击的冠军,教授他们击剑的是全俄剑术冠军。教授体操项目的是单杠和吊环运动员。除了身体的训练,他们也学习文化知识,继续在武备中学就已经开始的课程:如文艺,数学,力学等。士官学校新开的课程则有军事工程,制图,测量等等。所以在当时的俄国社会,士官生被视为受过高等教育的军人精英。他们经过选拔后在优渥的环境中学习成长;军人仪表和姿态都非常正规,各种战术动作训练得轻盈敏捷,炉火纯青。
正是士官生们,日后组成了白卫军的骨干。在科尔尼洛夫将军那次著名的冰雪进军中,曾经有过两千余名士官生分队(百分之六十是军官),将上万红军打得溃不成军的战例。而他们的献身精神,也只有家破人亡的资产阶级志愿兵可以比拟。在东线还有过这样的战例:一支以士官生为主的部队被包围,弹尽粮绝之后,他们询问那些不是士官生出生的普通士兵,愿不愿意自杀冲锋?回答不愿意的,被集合起来杀死了。然后,他们高喊“亚历山大人集合!”(指亚历山大士官学校毕业生,其它士官学校毕业生往往也以“亚历山大人”自诩,因此“亚历山大人”成了士官生的代称)他们不是以散兵线,而是以整齐的分列式,以毕业典礼上的标准仪仗队正步,挺着刺刀,迈向红军的机枪火网。也许他们想用铿锵有力的步伐,使大地为之震颤,也使敌人为之震颤。这大概就是电影《夏伯阳》中的所谓精神战法。总之没有一个人逃走。(这一战例在小说中被移植到了维季姆森林之战中。小说是允许高于历史的。)
另一个颇能说明旧军官战斗力和主动精神的实例,是别尔米津将军的小故事:当时还是上校的别尔米津,正和其他白卫军官在教堂接受检阅。别尔米津不知道再过半小时,自己就要晋升为将军了。他在教堂的祷告仪式开始时,突然冒出个不安的念头:他今天下达的截断瓦伊沃拉通往彼得堡的公路的命令,是否被准确有效地执行了?他和副官悄悄溜出教堂,驾车飞驰过广场,营房,哨卡和丛林。临近瓦伊沃拉的公路上,簇拥着手持鹤嘴锄和铁锹的奔跑的人群;一道散兵线在上校眼前一闪而过,立刻便飞逝到了身后,上校想叫停车,却已经来不及了。转弯的地方闪现出红军哨卡。两个士兵端着枪朝汽车跑来。上校和副官跳下急停的汽车,向红军战士打手势问好:“赶快,同志们,白军在追我们!我们是来投奔红军的!有万分紧急的情报!请带我们去红军司令部!快上车,同志们!快!”红军士兵乖乖上了车,刹那间,两把手枪抵在了他们的脑门上。别尔米津驾车飞驰回广场,将俘虏交给卫兵;自己悄然走进正在唱赞美诗的教堂时,刚好来得及向宣布他荣获将军头衔的罗德坚科将军,举起军刀致敬。晋升为将军的第二天,别尔米津,巴林将军(伯爵),这两个高大的巨人,身穿浅色的将军呢大衣,站到了冲锋队伍的前列,手里的武器就像是玩具……面对这种亡命精神,曾经有幸存的中国老战士回忆说:他们从没有俘虏过旧军官。一是因为他们作战不要命,在火线上就伤亡了。二是因为他们受伤或战败后往往选择自杀。这种顽强性是一般农民士兵不具备的。当旧俄的正规军官和士官(加上哥萨克)损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