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全是在海上拍摄的照片,海浪、云、夕阳朝霞、深浅不同的蓝、鸟、岛、船、灯塔,还有一个男人的影子。苏浅浅的视线落到这一面左下角一张照片上,画面是一只手里握着瓶刚开的啤酒,白色的泡沫从瓶口溢出来。拍的时候手时镜头很近,很明显是左天远的自拍,照片上写着几个小字:船过赤道,和kaka打赌连输五局脱光全身衣服,最后赢了这瓶啤酒,特拍此照,以资纪念。
苏浅浅忍不住低低笑了出来,卧房里传来左天远断断续续的呻吟,她放下相册回去。左天远翻了个身,还没醒,只是用手按着咽喉,脸上拧着,象是很不舒服,苏浅浅帮他解开衬衣最上面的几颗纽扣,触到的皮肤却是那么烫手,她吓了一跳,摸摸左天远的额头,怎么发起这么高的烧!
再度打电话到物业公司求助,人家帮着请来了社区医院里的医生,过来一番诊治,结论是轻微的酒精中毒,四十多岁的女医生让一同来的护士给左天远输上液,然后朝苏浅浅说道:“以后可不能让你先生喝这么多了,虽然年轻,身体也禁不起啊!”
苏浅浅脸大红,喏喏地付过诊金送走医生,回来重新拧了块毛巾,擦拭左天远烧得通红的脸颊。
退烧药的药效还没上来,左天远昏昏噩噩的全身火热,下意识追逐着面颊上的清凉,脸随着苏浅浅的手微微转动,苏浅浅低声斥骂:“活该!喝死你才好!”
手腕就被左天远攥住,毛巾从苏浅浅手心里滑落,她空空荡荡的掌心,被他轻轻按着贴在脸上。
她的手,和心,一下子变得冰凉。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体验,甚至十六岁那年,当他第一次吻她的时候,她也不曾如此亲密地抚摸过他。
苏浅浅还记得那个突然发生的吻,嘴唇贴合在一起时,眼睛也离得那么近,近到她可以看清左天远长而浓密的睫毛。只是轻轻一碰,他就象触电一样退了回去,夏日午后的阳光那么浓烈,他轻笑着对她说道:“什么样的妈妈就生什么样的女儿,原来你和苏雅一样,都是那么容易就让男人搞到手。”
十几年后的苏浅浅慌乱地站起来后退一步,昏睡着的左天远恍惚着睁了睁眼睛,朝向她的方向呢喃一句,翻个身继续睡着。苏浅浅长出一口气,离开卧房回到书房略显凌乱的写字台前,端起刚才放在这里的咖啡。
为什么让人不愉快的记忆总是这么难以磨灭?苏浅浅之后当然有过男朋友,也有过亲吻的经历,但是始终忘不了那一次青涩的碰触,那个盛夏的午后,那种冰冷的感觉。
两个小时以后打电话喊来社区医院的护士,拔掉输液管,看着左天远已经退烧,睡得也沉稳些了,苏浅浅才回到书房。坐在宽大舒适的椅子里,她索性把双脚蜷起来,反正也不困,就一本一本地翻看,把一撂十来本相册全部看完,意犹未尽地抿抿唇,在书房里四处张望,没找到什么可看的。实在闲得无聊,干脆扯过一张白纸,摸一只铅笔出来随手瞎画。
脑中一亮,她咬咬唇,笑着回忆了一下左天远的脸,然后把它画在纸上,那样皱着眉的痛苦模样,给他配上两个……哦不,三个攻,岂不是绝妙?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上睡着了,一觉醒来胳臂压得酸麻,呲着牙好一阵子才缓过劲来。阳光已经照了满屋,突然想起床上的左天远,赶紧起来过去看看。
床上已经空无一人,被褥凌乱着,洗手间的门打开,全身□的左天远从里面走出来,他也没想到外头有人正瞪着眼睛看着自己。一时之间对视的两人都哑口无言,苏浅浅呃啊一声调头就跑,冲进客厅的时候煞不住脚一跤滑倒,重重地仰天栽倒。
左天远在屋里听见动静不对,随手抓条浴巾围在腰上就赶出来,看着苏浅浅躺在地下直喘气爬不起来,他笑着伸出手去:“没想到昨天晚上真是你照顾了我一夜,我还以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