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料到,容老儿真的会这么做。算来,你们也不过是代替了我。其实一开始,容老儿是打算将杀人之罪推到我身上,不过因着你们在这个时候到来,而情况刚好有了变化,事情才扯到了你们身上。”
衣莫染说得含糊,但缺月已然听明白。
“我原是想离开了事,才劝着你和我一道上路,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虽然说不上交情深厚,但多年相识,想不到容老儿动起手来倒是毫不迟疑。”衣莫染说得淡漠,却有着丝丝嘲讽。他嘲讽的,是他自己。缺月隐约明白他的心思,无论嘴上怎样说,他心里怕是曾经当容班主是朋友过的,否则也不会拖到这个时候耽误了离开的时机。想必……他是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存着一丝侥幸,是自己误解了容老儿。毕竟,多年的朋友,竟然也不过是拿来利用的工具……
“那柳稚……”
衣莫染微微笑了下,“他是我的弟子。是我让他到舞班来的,原以为不会用到……”
他安排的?但是柳稚已经来了多久?他从那么早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在防患于未然了么?
且不说柳稚的身手武功着实不低,单在方才缺月替他把脉时就已经感觉到——他的身体根本没病。但是,他的虚弱与不适并非假的。那是经年的旧内伤,因伤了肺腑难以恢复而遗留下来的后症。
这个人,却也不仅仅是一个乐馆馆主那么简单。
缺月不想去探究他的身份,过去的,或者是背后的。方才他如此坦然地便让她探脉,不知是否也算是以诚相待。
那一边龙琰可谓铩羽而归,面对那个行事滴水不漏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的老狐狸,他丝毫没有赚到好处。的确就算是那两个蒙面人是舞班的,也没有证据人就是她们杀的,就算是她们杀的,也不能说明就是容班主指使的。
龙琰领着衙役闷闷地回来,可说一无所获。怎么看,那容老儿也可以得很,可是怎么看,那容老儿又无辜得很。他只能回来寻了缺月和柳稚再询问。然而柳稚干脆来了个一问三不知,又板了一张脸不冷不热,跟先前宛若两人。这并不似故意装出来的模样,让缺月不禁怀疑这难道就是“双重性格”?但是她明白柳稚封紧嘴巴的原因,因此面对龙琰的询问,她也有所保留。
在这种时候把衣莫染拖下来,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龙琰眼见就要摸到事情的真相,却总是隔着一层捅不破的纸,郁闷得他直想仰天长啸。
“你想知道真相?”突然阿笛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龙琰转身,看到阿笛从外面房檐上翻下来,无声无息。
“你知道?”
“对,你跟我来。”
他转身时向缺月看了一眼,面带浅笑让她安心。缺月见到阿笛平安,虽然早也知道应该不必替他担心,也终是微微松了口气。只是龙琰倒颇不给面子,说道:“说清楚要上哪儿去,否则我不去!”
阿笛没理他,直接伸手点了他的穴道,拎起他的脖领,带着一个大活人还身轻如燕,咻咻地飞走了。
据阿笛后来的说法,他只是将龙琰拎到了容班主的房顶,好以提醒过他不要忘记屏息,自己便离开了。几个时辰之后天黑了,龙琰的穴道也解开了,只是为了不被人发觉他只能等到手脚的血脉完全通畅之后才一个人摸回来。
缺月只看到龙琰黑着一张脸,不客气地一脚踹开房门,似乎忘记这里目前是属于一个女子的房间,然后愤怒却又无可发作的盯着正在缺月房里的阿笛。
阿笛浅浅的笑了笑,依然笑得亲切温和,“怎么样,龙捕头,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吧?”
“歪门邪道!”
“可是却最有效。”
“还是没有证据!”
“剩下的是你的事,与我们这些无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