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地躺下,悬着一颗心,生怕李强国挨近自己,惶惶不已地入睡,又总被李强国的突袭惊醒。韩绮梅每晚作着同样的恳求,李强国置之不理,却在韩绮梅疲惫不堪后的沉睡中把自己无法抵御的念头付诸行动,用他蜗牛般冰凉的粘滞的抚摩去刺激韩绮梅的肌肤,然后把嘴唇贴上去。
韩绮梅只希望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自己的感受会有所改变,对李强国的态度能有点转机,对这场婚姻能多一点热情和憧憬。她一边回避,一边道歉,道歉之后是更加坚决的抗拒,抗拒之后又是更深的愧疚。
在李强国要返深圳的头天,韩绮梅家访,很晚才回李家。李强国在外观望。
韩绮梅一见李强国,立即说,去了几个学生家,等急了吧?
怎么到现在?晚饭早上桌了。李强国拧着脑袋,一幅不能原谅的样子。
韩绮梅觉欠理,李强国明天要走,今天再怎么忙也应该早点回来。
她忙解释,本来打算走访一家,图顺道,结果跑了三家。
李强国面相森冷,杂七杂八的事,少揽一点!
她艰难地挤出一个笑脸,把到嘴边的话咽下,进了屋。
家里其他人见韩绮梅在天色断黑之前回来了,都以大田坳最朴实的热情招呼她。
在家务农、性格憨直开朗的强华一边给嫂子夹菜,一边打听嫂子怎么忙到现在。韩绮梅说做家访了。强华问得多,韩绮梅耐心作答,说到一个学生考试舞弊把同学的名字也抄下来了,强华哈哈大笑。
桌上的碗勺忽然叮叮铛铛起来。用铝管支撑起来的餐桌剧烈抖动。她不假思索的看向李强国。李强国将双臂紧紧地靠在桌沿上,双臂剧烈抖动。他正把碗里最后几口饭扫拢撮到嘴里去,弄得饭桌不停地晃。其他人对这似乎毫无感觉。
李母招呼绮梅夹菜,韩绮梅无法静心吃饭。
睡前,李强国生硬地问,你跟强华的话倒不少?
韩绮梅道,强华问我,不能不答。
韩绮梅对李强国的愧疚陡然消失,在他离开大田坳的前夜为新婚夜补回点什么的决心,很难兑现。韩绮梅挣扎着想实现的温柔之夜出现了这样的对话。
——强国,能不能不要这样?这段时间,我就没睡个好觉。
——你以为,我请了长假回来,就是为了看你睡觉?
——我知道你的需要,可我没准备好。
——没准备好,还同意结婚?
——结婚仓促了点,不是我的一厢情愿。*和燕妮用五、六年的时间来考察对方,也不算长。就是结了婚,也不一定要匆匆忙忙走完每一步。
李强国神经质地扭了扭头,他情绪激动时就这样。
——不要把话说得太堂皇,我不是*,你也高攀不了燕妮。爱情以触觉为起点,又以触觉为终点,爱情以肉体的接触为目的。我知道的婚姻生活就这样。
韩绮梅惊讶李强国此刻语言的利索,更为他对婚姻生活的解释而惊骇。
不要强人所难。韩绮梅无望地说。
李强国扭身躺倒在床,嘟哝了一句,不知是谁在强人所难!
第二天,韩绮梅送李强国返深圳。从出家门到李强国上火车,李强国坚持无话。韩绮梅第一次领受了被固执的沉默细嚼慢磨的滋味。火车渐渐远去,她也没能从李强国的充满怨恨的沉默里解脱。有一些与好学、勤劳、善良、专一等等相混淆的性格,正从这个人个性的底层通过黑暗的甬道慢慢向外爬行。
李强国走后,韩绮梅回娘家就勤密多了。
女儿结了婚,母亲的脾气好了许多,常见有微笑和容光焕发的样子,这使韩绮梅觉得不管自己经历怎样的折磨都值得。偶尔的风波还是有的。譬如这天晚上,母亲向父亲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