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稳定,规定凡信访工作被动,多次发生*事件的学校,实行一票否决,取消当地领导评先选优的资格。你们有你们的困难,政府有政府的艰难。工资问题迟早是要解决的,但这不是凌波镇的问题,它是全县的问题,甚至是全地区、全省、全国的问题,人们常用“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等闪光的词句来形容赞誉老师,是美誉,更是鞭策。是教师,就得淡泊名利,是教师,就得超然物外,如果不能跳脱名缰利锁,不能全心教书育人,那又何谓“为人师表”?
台下一片嘘声。高健洪低声嘟哝,他娘的,我们打落牙齿和血吞,屁都不许我们放一个,他娘的当官当得顺风顺水,还在这耍娘娘腔!
胡镇长白净的脸上挂着一丝自得的笑意,他理理西装领子,继续演讲:
青年教师呢,要认真搞好行为自律,让人格的光辉照亮青少年的成长之路;要切实发扬钻研精神,努力提高教学质量。
祝愿每一位教师能与这个朝气蓬勃的时代一起成长,并带领你们的学生一起步向成功。
最后,我以四个字互勉:理解万岁!
谢谢大家!
胡镇长讲完最后一个字,意味深长地注视在座的人,缓缓离开。
一段难捱的沉寂,黄书记和李校长热烈地鼓掌,几个新来的教师鼓掌,其他人附和。掌声不大,断断续续,大部分是手指与手指碰出来的声音。
接着是钟澄羽代表新教师发言,赢得一片掌声。
下午主要是课务安排,领书、领备课笔记本,打扫办公室。
韩绮梅被安排教初二年级两个班的语文,与范秋毓是平行班。韩绮梅提出,刚刚毕业,教学经验不足,还是先带两个初一班比较好,李校长同意了她的要求:可以,教初一(3)班的语文,任班主任。因办公桌不够,又来不及买,韩绮梅与钟澄羽都未分到办公桌,只分得一张虽破损但坐着稳实的凳子。他们坐在凳子上就着膝盖写完了他们的教学计划。
韩绮梅的教师生涯就这样真真切切地来了。
生活不能在梦中度日,韩绮梅还是在这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傍晚下了点小雨,天凉夜静,韩绮梅睡得很舒适。早上5点左右醒来,却是因了一场肝肠寸断的哭泣。梦中的自己仿佛是迷了路,无数条路伸向不知名的去处,眼前是一片美丽的景色,她在奔跑,跑得头发飘飞,跑得四肢乏力,可她与美景之间总是横着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她无法走到想去的地方。周围迷雾茫茫,细雨霏霏;眼前是清凉宽广的月光,在花蕊里开放的太阳,五彩的蝴蝶,四季的植物;黑暗中是心力交疲、跪地而泣的自己。韩绮梅在梦里哭得昏天暗地,无休无止,最后是泪尽气断,不得不醒过来。
枕头湿了一大片,她掏出棉胎,棉胎上也有一大块湿印。韩绮梅把棉胎放阳台晾好,拿着枕套下了楼。这一场山洪爆发式的哭泣是白天不曾预料的,踉跄的脚步,无奈的哭喊,醒过来还倍觉凄怆。
第二天,韩绮梅对这个梦还念念难忘。梦,似是生命的经验,似是意识对环境的映照,更像是对某种结果隐晦的预测。灯光滑向深邃的黑暗,韩绮梅的蓝色笔记本上又多了一首题为《梦》的诗:
东倒西歪的褐色的老屋
灰白色的岔道盘蟠如裸裎已久的树根
无数僵硬了表情的脸
张着患白内障的幽昧的眼睛
倒卧丛草中的枯骨
泛着寂寞冷清的光
在其中奔跑
世间声音皆沉寂
我在流沙上
只望有人告我
哪里是可去的方向
我在奔跑
头发飞扬风中如海藻飘浮在水里
分裂扭曲的旷野从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