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从宫外弄差点,虽说少了些,却也是老奴一点心意,请娘娘和万岁笑纳。”老宫人断断续续将这番话说完,低泣着将纸钱化到罐中。
我听得心惊肉跳,来琼华宫祭拜,莫不是这老宫人是烧冥钱给宣和皇后黎诗翎和景太宗高旻?高旻应该已经早就过世,当称先帝,可这老宫人公然说给万岁烧纸钱,岂不是诅咒当今皇帝?那是死罪啊!我愈发困惑不解。
老宫人烧完冥钱却一直迟迟不走,我不好出来,蹲在屏风后腿都麻了,便改为坐下,天黑后不利行动,可眼下除了躲起来,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天色渐晚,那老妇人哭得累了,静静跪在殿中,最后又拜别了她口中的“万岁”和“娘娘”,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此时已入夜,想来跟这个老宫人竟耗了二三个时辰,真真是误事。我摸索着走到荷池边上,矮身依次敲击池壁砖块,然而都毫无反应,我反复进行,依旧徒劳。
难道这殿中还另有玄机,今夜多云,月亮不时被流云遮住,我在殿中小心摸索,从巨大的落漆宫柱到凤榻底下,寻了许久却什么都没寻到,我不禁有些气馁。恍然间,窗外似乎闪过一道黑影。我急忙停住所有动作,迅速蹲于凤榻背后,屏息凝神看着殿门。这么晚了,会是谁?
一声轻响,一道黑影从南面窗户飞入,片刻之间窗户已重新闭好。那人利索滚落后地迅速隐至柱后,似乎在观察四周,黑暗之中我感觉到他锐利的双眼在警惕地探望,心底一寒,一种不祥之感涌起。
那人缓缓走向殿中,身形高大,应是个男子。他环顾池子一周后,转而走向凤榻,我紧紧捂住口,心脏几乎就要跳出,然而那人离我却是越来越近,只要他来到凤榻面前,一定会发现藏在背后的我。
惟有先发制人才有胜算,我摸了摸腰间的匕首,但摸着这锋利器具,实在下不了手。不经意碰触到身侧一根废旧的粗大木条,便狠狠心握住,在他站到凤榻前的最后一霎那,猛然跃出向他头部击打过去。
那人反应迅速,一侧身便轻巧握住木条一端,另一手顺势将我拉过,片刻之间,我已被他环住胳膊,制在身前。
肘间剧痛,我忍不住哼出声来。身后之人似乎没料到是个女子,遂松了松手,我趁机抬手猛地扯下他的蒙面黑巾。他不想到我来这手,颇为恼怒地重新将我制住。
月华初映,皎白光线透过殿顶的天窗倾泻而下,彼此面容渐渐清晰,削挺硬朗的面容,熠熠生辉的双眸透着阴冷的杀气,熟悉又陌生。
当他看清我容颜的刹那,杀气弱去几分变为讶异,夹有一分失神。
“你!”
“睿王!”
我们二人惊讶对望,一时僵住。
“又是你!”睿王的眼中划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我干笑一声:“还是你!”
睿王斜挑飞眉,一声低笑:“呵呵,宇文良娣,这次,你又作何解释?”睿王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在我肩侧轻轻一点,我便不能动弹。
“那王爷又如何解释?王爷不也雅兴甚高,新婚之夜舍却那洞房花烛如花美眷,来这废殿赏景,着实让人敬佩。”我毫不留情地回敬道。
“良娣谬赞。只不过,良娣还未回答本王的问题。”睿王眼中闪过一丝阴冷杀意。
“本宫向来喜欢夜晚出来逛些历史建筑,以丰富阅历见识。王爷以为如何?”我刻意以“本宫”自称,提醒睿王我的身份。
“良娣此言差矣,如果本王没有记错,芳华园、御花园深处和九凤阁也为良娣所偏爱。”睿王笑言。
心脏像被猛然击中,我仔细凝视他一双黑眸,再看他的高大身形,与那日在芳华园的侍卫不期重合!原来是他,难怪当日他在汤池离宫说曾留意我举动多时,还肯定地说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