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杆,精神倒是好了许多。如缀守在榻侧,见我醒来欣喜万分,原来我已经睡了整整一天。这丫脸色变得忒快,片刻之后便转换成一副愁容。
原来,今日正是睿王同华阴公主的大婚之日。各宫都送去了贺礼,唯独我近日忙于伺候太后,一直未回宫,时至今日仍未置贺仪,如缀唯恐我失仪,遭人非议。且以我和睿王那段往事,恐怕又得杜撰出些故事来。
首饰珠宝她自是不缺,我若再送也是枉然,不如来个特别的,于是吩咐如缀将一包我从北地带来的雪莲种子送到华阴寝宫。如缀惊得目瞪口呆,我却笑道:“送她一冬的灿烂如何不好?”
宫里喜乐震天,热闹非凡,却丝毫不影响我午膳后补觉休息。
傍晚,紫红的晚霞像一朵绚烂的牡丹开在天际,被夕阳余晖镶上了一层淡淡金边,破败的琼华殿沐浴着浅金的余晖,显出一种残缺的静谧美。周围空无一人,今日华阴公主的婚事将众人纷纷引至后宫别处,此处白日都少有人来,更何况夕阳西下之时。
我伏在一堵断壁后小心观察四周,不错,琼莲的秘密还未解开,今夜我要再探琼华宫。
此刻,华阴和睿王应该已经举行完大婚仪式,不知为何,想到华阴公主正被迎进往敕造睿王府,心底竟涌起一丝奇怪的不适,许是我借用宇文韵玦的身体吧,虽然灵魂变了,但曾经那样刻骨铭心的爱恋还是会在心底留下一丝痕迹。
推开琼华殿后殿沉重的大门,余晖倾泻到殿中,将我的影子拉得极长,殿中水池的晶亮池壁反射着金色光芒,双眸被刺得略微一眯的瞬间却隐约发觉池中空空如也,再无一物。心跳猛地漏掉一拍,睁眼细看,的确只剩一个空池子。
大殿内像是近日有人来过,有几排新鲜的泥印足迹。我想起太后病后的次日下了一整日的雨,这些足迹极有可能是那场雨后留下的。
大殿正中,水蓝的晶亮池中,琼莲连荷叶同荷花一齐消失不见,几截荷叶的残枝露出水面,似乎是被人折毁的。我惊诧万分,那夜我一方面碍于不便带走琼莲,另一方面畏惧琼莲可能拥有的神秘力量而没有带走。虽“琼莲”在宫中是个禁忌,可到底还是国花,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将琼莲损毁。
突然,殿外传来一串细碎的脚步声,我环视四周,急忙闪身躲到一块布满灰尘的屏风之后。吱呀呀的破旧殿门被人推开,余音久久回荡在空荡荡的殿内,却迟迟听不见有人迈进。
良久,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拖沓而缓慢。我小心探出头去,却见脉脉余晖下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蹒跚行来,身着青色宫装,按宫制,这服色似乎是御盥司所用。她缓缓行至殿中琼莲池畔,呆立半晌,随即猛然跪下,失声痛哭起来。
我心中一根弦绷得紧紧的,蹲在屏风后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半晌过后,只见老妇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只土罐,从衣襟下拉出一小包东西,其间依旧不断哭泣。
“嗒、嗒。”老妇用打火石点出一点火星,将一片火箸点燃,随后从包里拿出一沓纸钱,将纸钱燃化再放入土罐。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下,老宫人哭得越发凄惨,一张皱纹横生的脸上泪水斑驳,映着融融火光有说不出的诡异。
“娘娘,老奴来迟,忘娘娘恕罪。往年每年都是天黑后方敢来祭拜娘娘,娘娘莫怪罪老奴。今年......”说到这,老宫人一时哽咽得说不出话,“今年今日,是殿下娶那狗皇帝孙女之日!娘娘,我知道你伤心,老奴也伤心!”老奴掩面哭得泣不成声。
我大惊,“殿下”、“狗皇帝的孙女”这指的是谁,我知道今日大婚的便只有睿王和华阴公主,难道还有别的我不知道的人,或者就是指这两人?我被自己这一想法吓了一跳,这乱七八糟到底是怎样的关系,我一时听得如坠云间。
“这点钱用是老奴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