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3部分 (2 / 5)

晃荡荡的红宝石耳坠子,像欲坠未坠的两颗血滴。

万夫人见了那对母女,连忙抢上前几步,一把握住女儿的手,转了脸朝著那母亲笑道:“这便是华家的侄女了,到底是今日才看到,竟出落得这般!──我说什麽来著?七妹妹,也便是只有你才享得福气,有这样标致女儿。”华夫人的丈夫在大陆时是响当当的人物,可惜到南岛那一年就患病死了,只剩下孤儿寡母靠著吃家底过活,家里也早就没了其他人。殷夫人想起,当年在上海时,听闻叶七红嫁给了沪上棉纱大王华鼎新,还是三媒六聘迎进门的,多少姊妹们又怨又恨又羡又妒,都说这不声不响的到是最明眼最会拣高枝儿的──结果呢?

殷夫人冷眼看著万夫人热络地问华小姐芳龄几何在哪读书,华小姐一一答了,华夫人又微笑地一旁帮腔,她想,这是打定主意要赶紧给自己女儿寻门好婆家了。

殷夫人一晃神的功夫,就被别的事情牵走了,她对万夫人华夫人告个罪,又忙忙地转进另一堆人群中。

华夫人用手肘碰碰万夫人:“呐,坐在殷署长对面的是谁?倒是眼生得很。”

“哪个?”万夫人故意装作看不见。

华夫人瞥她一眼,向客厅那边努努嘴:“那个穿军装的。”

万夫人这才慢悠悠笑道:“妹子久不在瑶洲,竟也不问世事了。那位是司徒将军,新十七军军长,北部海防司令,平日极少在瑶洲的。”一边说,一边却已经走上前去。华夫人暗暗推了女儿一把,忙追上去。

司徒雪漪见万夫人向自己笑吟吟走过来,忙停了和殷伯雄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站起身来看定了向自己走过来的万夫人,微微笑著点头:“万夫人。”

万夫人小碎步上前,极轻佻地拍了他的肩一下,就拉过华夫人:“你们认识认识吧,想必是最说得来的,华夫人可是沪上名票,当年是得了梅兰芳昆腔真传的。”

殷伯雄也站起来向华夫人含笑施礼:“刚刚才劝了子寒半日,今天这里特特备齐全了锣鼓笙箫,只差这位昆曲大王上场了!现在好,又有一位!”

司徒雪漪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殷署长谬赞,某不过一介粗人,哪里懂什麽雅韵正音,到时不免还要请华夫人赐教。”

“赐教倒不敢,不过是平日里无事,消磨时间罢了。”华夫人笑著一错身,就闪出自己的女儿来,“这是小女,刚从南部大学毕业回来的,可是顽皮得不得了。”

司徒雪漪望著对面少女耳下的红宝石坠子良久,方才极缓慢地点头一笑:“华小姐,幸会。”又和她握了一下手,很快就松开了。

华小姐早就烧得面颊通红,她和母亲寓居南部,长期远离社交,到这样的场面还是头一次──头一次就遇到了这般的男子──她手脚简直都成了多余的,一对红宝石坠子摇来摆去,说不出一句话来。华夫人哪里看得了她这样,从後面搡了她一把,又赔笑道:“小姑娘害羞呢。”

殷伯雄也站著笑奉承了华夫人母女两句,就又转了身向司徒雪漪:“抗战胜利第二年,梅兰芳在上海的美琪大剧院的几出昆腔才是盛事,他和……对,是和俞振飞,哎呀,那时可真是……!连演了多少场,人都挤不进去,票子的价格要坐飞机,那几出折子戏──也是很得子寒的心吧?”

“唔,我记得那一次是演了四出折子戏,《思凡》、《刺虎》、《断桥》、《游园惊梦》──华夫人那时也在上海吧?”司徒雪漪向华夫人笑问。

“那时外子还在香港,我们还没回到沪上呢。”华夫人微笑著在一张红木靠椅上坐下,托起手边茶盏浅饮了一口。

“那真是可惜了。”殷伯雄摊摊手。

“那时我也是刚到金陵,手里得了票,立时就坐火车赶去上海。记得那一场戏,还是和当年的秋司令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