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记忆里鸡精的成分,多多少少能推测出几种大体的方法。
至于成不成,还得等做出来再看。
鸡精自然少不得鸡肉,可自家已经好些时候不宰鸡了,这些年收成不景气,每年除了自家吃的,余不了多少拿去卖钱儿。自打大哥润泽去县书院读书起,光一年学费就要三百个钱儿,这更是雪上加霜。爹娘平日攒来的钱儿,一部分补贴了家用,还要拿出一小部分给大哥买书,因此,家里的负担就更重了。
前一次杀鸡,还是去年过年的事儿了吧?今年春节,鸡肉倒是有,可不都是姥姥托小舅给送来的?大哥二月过了府试,她爹张罗着要杀只鸡,她娘不也为着省几个钱儿,死活没肯么。
宝珠心情顿时有些沉重起来,心说照自家如今的情况看,大哥将来考秀才更是要花钱儿,过个三五年也未必缓过劲儿来,自己的赚钱计划可要加紧了才是。
好在做一回鸡精也用不了多少鸡胸肉,如果能成功,做出来的成品省着点用,总能用上好几个月的。
托着下巴叹了口气,“不知屋里啥时候再能杀一回鸡。”
魏思沛掀开门帘儿往里瞅,“宝珠,你在念叨什么?”
宝珠扁着嘴儿直摇头,“说了你也不明白”见魏思沛手上拎了两个小纸包,知道又是来送些夏日里清热解暑的草药。起身问他:“我想在河边儿开辟一小块菜园子,你跟着来不?”
魏思沛心说宝珠一定是嘴馋了,抿着嘴儿直笑,“宝珠怎么想起种菜,是不是肚子饿了?”又柔声劝她:“等过些天攒够了草药,拿到镇上换了钱儿,买了菜种子再给宝珠买糖糕吃,好不?”
宝珠笑笑,这话儿哄个真正的六岁娃娃兴许真的管用,自己听了却提不起啥精神来。
王氏见闺女儿这几日蔫巴的很,原本话儿就不多,近来更加沉默寡言,以为是陈铁贵训斥了,私下里问了一回丈夫,才知道是她多心了,可看着闺女一日日不欢腾,面儿上没说啥话儿,心里却有些发急,这么些年,闺女还从没这样郁郁寡欢过,寻思着宝珠是不是病了,哪里不舒服瞒着大人,隔了没几日就领着宝珠上魏元家给把了脉,说是没啥毛病,王氏心里就更奇怪了。
这日,王氏下了晌,见宝珠还有些心不在焉,二话没说就塞给闺女儿一把菠菜,说是摘了好下个菠菜面,自个儿进了灶房,细细观察着宝珠的举动,见宝珠先开始还麻溜摘了几根,再往后,干脆坐着发起呆,一小把菠菜,愣是在手里攥了小半刻,王氏再也沉不住气,寻思着前头跟宝珠说话时,回答的也利索,一转眼就走了神,多半还是有了啥心事,得好好跟娃儿说道说道才行。
朝院子里喝了一声,“宝珠,干啥呢?”
宝珠给王氏一吓,猛地回过神,刚回头朝她娘露了个笑,就见她娘俩手叉腰往院子里走,“最近我娃咋的了?摘个菜也发呆,有啥不痛快的给娘说说。”
宝珠眨眨眼,笑笑,推说天儿太热,提不起精神。
王氏半信半疑,可想着闺女儿这年纪,横竖也没啥大事可瞒着大人的,也就信了宝珠,摸着宝珠额头直懊恼,“这些天儿娘忙着干活没管我娃儿,让娃儿受苦了,娘回头给你熬凉茶喝,你魏伯调配的,管用着呐。”
宝珠笑嘻嘻摇头,俩手抱着她娘撒起娇来,“娘别担心,明儿个就好了”
王氏眼圈一红,别过脸抹了一把泪儿,“你大哥这几年好赖读书读出了样子,你可再别给娘出个啥岔子,娘可就你这么一个闺女儿。”
宝珠抓着她娘的手,心里一阵后悔,几个娃娃里,他爹向来是一碗水端平的,这些年倒对大哥更器重些,宝珠心里是理解他爹的,作为一个封建社会的农民,自然儿子更能让他倚重,而她娘,从小到大,几乎事事偏袒着她,几个娃娃里,就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