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只有一张床。” 阮软明目张胆地坐到了榻上,原身昨天睡在院子里,她可不行,她要睡床。 新毯子果然软和,就是床板摸着太硬了些,估计会硌骨头。 宁旻似是没料到她的回道,怔忡之后脸色沉了下来,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所以是用这种方法接近他? 皇后还真是贼心不死。 阮软脱着身上繁琐的宫装,并没有留意到男孩的脸色。 宁旻摸索着从另一边爬上榻,手下柔软的触感让他动作一滞,瞬间联想起傍晚来送东西的小太监。 阮软好不容易脱下外袍,见壮开口解释道:“是小夏子送来的,殿下睡着也暖和些。” 见他不答话,阮软自顾自的又脱下衣件,才听见一声:“你过来。” 宁旻爬到了里侧,仍旧抱着那两床破被,神色淡淡的。 “殿下所为何事?” “把脸凑近些。” 阮软不明所以,还是凑了上去。 男孩冰凉粗粝的手摩挲在她的脸上,有微微的痒痛感。 阮软轻笑道:“殿下是准备记住奴婢的模样吗?不如等殿下眼睛好后亲自看好了。” 宁旻摸着手中细嫩的皮肤,挺翘的鼻尖和大大的眼眶,她的骨相极美,想必相貌自然出挑。 阮软等了良久,才见他收回手冷冷吐出一句:“太监与宫女私会有违宫闱,需斩首示众。” 阮软:?? 这熊孩子又抽什么疯? “殿下教训的是,奴婢一定谨遵教诲。” 她嘴角抽搐了两下,抖开毛毯发现又大又宽,两个人盖绰绰有余,可男孩却抱着破被子不为所动。 “殿下,请把被子还给奴婢,奴婢要把它们垫在床下。” “本宫盖被子。” 宁旻冷冷丢下一句话,就溜进了被窝,蜷缩着身体,徒留下一个扎着布条的后脑勺。 这架势是要分开被窝睡了。 阮软无奈地抚额,室内没有暖炉,窗子还在漏风,今夜又格外冷,真让他这样睡一夜肯定会冻出病来。 万一生了什么歹病,折在自己手里,那任务也就彻底失败了。 看着一动不动的小背影,阮软皱着眉,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 宁旻惊恐的转头,“你疯了!” 透过布条,阮软都能想象他瞪大的眼睛,嗓音平淡道:“奴婢是为了殿下的身体健康考虑,还望殿下谅解。” 说着,她提起男孩用毛毯团团裹住后丢到了床尾处。 “大胆,你要对本宫做什么?” 宁旻像个蚕蛹一样被束住了手脚,留在外面的头发凌乱,他紧咬着唇,脸色惨白,就连呵斥的声音都有些气弱。 等不到回应,他的脑海里闪过各种想法:现在就等不急要动手了吗? 是自己大意了,就不该让她近身。 死无所惧,只是大仇未报,母妃的冤名未除,自己尚不甘心。 阮软并未理会不停顾涌的一团,她抖了抖两床带着霉味的被子,虽然嫌弃但现在也不是挑剔的时候。 等她铺好了床,转眼就见宁旻耷拉着嘴角,面如死灰的抬头面朝屋顶。 “殿下,您在想什么?” “别废话,动手吧。” 阮软眉头一挑,他以为自己要杀他? 于是含笑道:“殿下想让我怎么动手?”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宁旻薄唇轻启。 阮软嗤笑一声,故意拖着长腔道:“好啊,这可是殿下自己说得,等会儿千万别反抗哦~” 宁旻的内心远没有表面那般淡然,她会直接杀了自己,或是毒药,亦或者秘密送给皇后取乐? 阮软缓缓凑近,欣赏完他微妙的脸色变化,满意的揪住毛毯一抽,男孩就像是陀螺一样被抖了出来。 宁旻还在愣神之际,就突然被一双小手横在腰间给带着扑倒,后背贴上了另一个人的体温,毛毯也轻轻盖在了身上。 阮软拍了拍他的胳膊,嗓音柔柔道:“睡吧,殿下可是答应了奴婢不反抗的哦~” 馨香温热的气息碰洒在后颈处,连带着背上的伤疤都好像泛起了丝丝痒意。 宁旻僵着身体,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温暖,无措地攥紧了手指。 阮软还以为他会反抗一二,结果等到那一截儿蜡烛根都燃尽了,怀中人还是没有动静,她也不再纠结,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把手搭在他的腰间,渐渐睡了过去。 室内一片黑暗,冷寂的月光穿透窗扉洒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