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孩,只要没什么忙的,都跑来田角头上看热闹。
常四叔、吴二伯、里师傅彼此间相熟,分工合作很有默契。常四叔先头在泥面画了线,吴二伯顺着画线切割好方口。铲砖的时候,里师傅在前面拉绳子,吴二伯手握铲刀,在泥土里铲割。切割好一块,就顺势一翻,前面拉绳子的人一用力,土砖就被侧立起来。
被铲过土砖的田地,光滑平展得能跟前世的瓷砖有得一拼,好儿在上面来回地走,感觉比木地板、地毯都还要舒适。等到一块块土砖竖成行,为了避免天气突变,其他帮工的人就会跟在后面,把土砖给码成半人高的土墙,在上面盖些稻草,这样的土砖干爽得最快。
一行行叠立的土墙,横竖的都有,在孩子们眼中,成了一个好玩的去处,在里面你追我逐,或玩捉迷藏,欢乐的笑声在田野上空被风传送老远。
“好儿,我们躲,你来找我们啊。”春儿不用带弟弟,就拉上好儿,跟村里的小伙伴们来土墙玩躲猫猫游戏。
好儿真是不屑玩这么幼稚的游戏,可是…低头瞧瞧自己的小手小脚,无奈地叹口气,谁让自己才五岁呢!
天气实在好得没话说,六七天的时间,土砖完全干透可用。土砖块头大,极有重量,从田地里挑到河对岸的好儿家,绝对是一项大力气活儿。
落日村统共二十三户人家,除却小货郎家没来,其余人家的壮劳力大都来帮工了,就连里正、村长家都来了劳力。清一色的壮汉用特制的砖架挑砖,通常一头放三块砖,呈品字型堆起。力气稍小的,就一头放两块砖。
好儿按着人头一数,快速在心里算了算,光是这一天的挑砖费用,她家就得支出九百文,即每人支付二十文。真正起房时,用不了这么多人,按照上次起房的人手,六七个足够了,每人每天十五文,包中晚饭,那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常四叔、吴二伯、里师傅三人的工钱,又是另外计算,光是铲制土砖,每人就得支付五十文。此外,还有购买的黑瓦,请人砍树做马房围栏,每天荤菜的费用…等等。林林总总大致算下来,好几两银子哪。
起好马房后,好儿家紧接着找来村长,将菜园子旁边,沿着上游方向的荒地,以每亩三两五银子的价格,共买了五亩地。
落日河两岸,除了原先那条两块木板搭成的窄桥可通过,另外还有一条小道可通往落日村头外,只是得绕些弯路。云客来、贵顺的马车,好儿家拉的小板车,走的就是这条小道。
这条小道全为沙泥路面,天晴行走没问题,雨天就泥泞了,好儿家要扩建菜园子,交通一定得便利才行。好儿把其中利弊仔细陈述,大家听了都觉得在理,但这修路和修桥,哪一项都不简单,尤其是费用问题,温氏担心太高了承受不起。
好儿道:“娘,在村里,咱先问下常爷爷了解这些不,如果常爷爷不了解这些,那我们可以询问钱掌柜、韩老板,他们都在镇上,人脉广,说不定就认识这方面的人。我们先探听修路和修桥的费用,如果能承受,我们就修,如果不能,就先搁着,等以后再说。”
温氏就点点头。第二天去常家,跟常四叔提及这事,常四叔吃惊道:“侄女,你要修桥?这修桥可是笔大开支,我听人说,易安江上的易安桥,光是造桥就花了七八百两银子,那还是官府出一半,当地乡绅、乡民集资出一份子钱,才建起来。落日河的河面不比易安江,我估摸着,怎么着也得花个三四百两。侄女,你还是快打消这念头。”
常四婶在旁道:“慧娘,你这日子好不容易才好过些,那些大事儿理不来,你只管过好小日子就行。”
温氏听到那惊人数额,果然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就点了点头,歇过这事不再提。
转天卖菜,云客来的陈管事过来,说明日去拉菜六十斤。温氏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