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边一片混沌,如一团乱麻,失去了主意。
天,终于亮了,她仿佛才合上眼,就觉得神经在叫醒她。她睁开眼,鹿鸣正曲臂枕在头下,望着她。
她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然后,一只手伸了过来,顺着胳膊摸下去,握住了她的手。
她动了下,“别动,我胳膊疼。”他的声音和他的手一样,让被子捂得有些软。
“我对你没恶意,对正谷也没有。”她望着天花板,但知道,他望着她,“年报的事,也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确实如此。”他依旧望着她,慢慢地说,“所以,现在我也不敢和你再说什么。否则,我不知道,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我承认,”他顿了顿,“之前我是有些自负了。”
谷雨未一动,他的手加力握了一下,“谷维春不容易,我不想说她什么。只能说,请你相信我。我敢拿任何你希望的东西发誓,除了你,我没和第二个女人上过床。”
听了这句话,她倏地拉上被子,把头裹上,热热的泪流了下来。他的胳膊伸过来,揽在她的腰上,把她往怀里搂了搂。
“能不能抱抱我?”隔着被子,还是能听到他轻轻的语调。
谷雨未不动。
他没有再问,虽然隔着被子,但她仿佛听到他的心跳声。她咬着牙流了会儿泪,忽然伸出胳膊,抱紧他,“鹿鸣,别害我!”
这一天两人没有出房子,她在厨房里忙,他在客厅里看电视。她偶尔走过去,发现他在看军事频道,“你喜欢军事?”
“奇怪?”他躺在沙发里,脚蹬着沙发扶手,衬衣都压出了褶子。
“以为你会更喜欢看经济节目。”
“平日不得不看那些东西,玩儿的时候就不必了。”他随意地说,拿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
她看了看他的伤口,虽然已经有些结痂,但她还是担心。
“去医院看看吧?”
“不,不去。”他断然否定。
“去吧。”
“不去,我说过不去。”他的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
“不用去。”
“怎么不用去?都这样子了?”
他看着她,忽然笑了,“说实话?”
她不解,他很正经地说:“我就是要让你心疼。”
她大窘,伸手捶了他一下,让他给拽住手,“你心机真浅,真笨。”
她推了他一下,红着脸走了,客厅里是他的笑声。
尽管如此,她还是给他上了点药。药是普通的消炎药,她磨成粉,给他清洗了伤口,慢慢地捋上去。他平伸着胳膊,仍然在看着军事节目,腿还放到了茶几上,悠闲自在,似乎很享受。
她不平衡,末了伸手拍了一下。他回头笑,“扯平了。你受伤时,我也给你上过药。谁弄受伤的谁上药。”
她辩解,“我当时可不像你这么自得!”
他笑,“你要自得,我也不是不让,谁让你弄得那副受苦的模样?”
“还不是你?”
“我怎么了?”
她垂下头,眼前这相安无事会是真的吗?
“你还坚持你现在的做法?”
他的表情一僵,有些迟疑最终点了点头。
“可我想退出。”她直截了当地说。
他抿了抿嘴,“这事以后再说,我慢慢考虑。”
“可我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在杉城立足了……”她不自觉的声调又高了起来。
“我会赔你的,好不好?”他心平气和地望着她,“我保证,事情结束之后,我会赔给你想要的生活。不就是教书写字吗?行,我会把破坏掉的,都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