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月的银川常有春风。那风刮起来,便尘埃满天。沙尘天气也时常出现。银川的人口也越来越多,也不知都从何处转过来的这么些人,银郊方圆的地面也污染得不成样子了。郊区的农民们脑筋也越来越活,加上土地附加的税收和自身投入的种子、化肥、农药,已使农民种田越来越难,许多人便放弃了对田地的依赖,转而进城经商或打工了。银郊的田地便大量地荒芜出来,可能更偏远些的农村也出现了这种情况。自七八年联产承包责任制以来,土地再次失去了对农民的吸引力。而工业方面,自九六年底,工人们开始大批下岗,下岗这种现象终成了中国工业的一大景观。由于多少下放些生活费,因此下岗也不算绝对的失业,何况还有希望让工人们等待企业好转复而上岗。但是具有现实主义精神的当代婚姻却不想这样,自九六年底至九七年初,下岗人员的离婚率达到了最新的高潮。这是个社会现象也是个自然现象。看来婚姻关系也不是什么绝对的爱情,而还有不少商品属性,受到市场经济杠杆的调节。因此现代文明人的婚姻并不见得就比古人纯粹,相反地绝大多数人的所谓爱情和道德,其实远不如“梁祝”。
而我们的婚姻也不例外。在岁月无情又无奈的磨合中,我和刘楠共同的积极的信息和元素已越来越少,或者说本来就很少,又日益在岁月中广泛地暴露。而且更重要的是,我这个所谓的聪明理性的人,也没有办法在未来增补和修订有利于婚姻的元素了。我像是有了随波逐流的巨大惯性或被岁月浣洗的不清不白,我已开始麻木不仁。我取了众人的一个态度,过一天算一天,随它去吧。妻有一天晚上回来,说前面那楼跟前有个男人跟踪她,我说,你不是常有男人跟么?她就不再搭理我了。我因此又丧失了一个有可能是很重要的信息,但我已经不在意这些了。谁知道在你的身上,什么东西是真的?什么东西又是假的?如果你还爱着我,我相信即使天下的流氓成群结队骚扰你,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因为这是一个法制的社会,你不希望做的,如果流氓敢做,那么他们就是犯罪。何况还有你的男人站在你的身后?我可不是邪恶势力和金钱所能折服的,不然我就会遗失我诗人的傲骨并为天下或后人耻笑。其实我并不怕我的妻子被*,只要我一息尚存,我就要洗雪此耻。你若用《孙子兵法》所说,“洁则污之”,来玷污我的清白,更属枉然。因为我有更高境界的清白,那是人世的猪獠们无法触及的。人称韩信有胯下之辱,司马有宫刑之耻,孙膑有剜膝之恨,但是你真觉得触及到了他们的清白了么?你只不过为你自己带来了灭顶之灾。
我在春天明净的黄昏,也开始携上我的妻子散步。我们楼后五队的外围,尚有一片田野。有水的地方便有那蒲草茂盛地生长,而且地面上常有我小时候称为“小油菜”的一种金黄闪亮的小花,开得密密麻麻。我就掐起一束攥在手里献给我的妻子。她接在手里,却无多少浪漫之意。我还捻起一朵绾在她的胸口,但不知不觉间她又拿掉了它。但是我仍然是心意舒畅的,我看那如城市之屏的贺兰山,有汹涌的流云忽然从它的峰巅涌出,瞬间又散作静静的满天的云朵。再看那夕阳已经金红得如熟透的果实,即将下坠。而如鸟般的碎云已留下无数红影,扑向那片芳林。世界是美好的,而生活将更加美好。我把休闲的手和它的五指,搭在妻健美的脖颈上。而妻的那条项链对手的感觉,像条绵软的绳。
我还是希望和我的妻子和美如初。我说,“我们多久都没有做好事了?”妻说,“这就是你今天摘把野花献给我的原因么?”我说,“不,我还是很珍视你的。”她就抬起了她的虎眼看我,但我发现那眼神已不似从前,它已有了更多的野性。我说,“真的,你是我的妻子,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她就说,“那就晚上再说吧,晚上心情好了,就给你。”我又开始不满她这种态度,我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