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肖和尚徐八厅等几个结了婚的汉子偷偷潜回双窑接来了家眷,人长得漂亮又识得字儿的吴亮也把家住在唐伙灶的表妹玲儿接过来成了亲,寡妇们便有些坐卧不安心虚气短了。一道道媚眼交错穿梭搅得汉子们神迷意乱。身强力壮的张府成首当其冲,就在那年寒风料峭的季节里,他温暖了四个寡妇的床铺也点燃了四颗熠熠的心。这也许有点不道德,然而拒绝寡妇们的炽热真情同样谈不上道德。人类应当按照生命本体的需要修正规范。
张木匠不这样看。他知道这事后黑着脸打了儿子一拳头:“畜生,你想作孽了是不是?——给我踏实地找一个是正经!那个吕玉花就不错。你成点人样儿!”
张府成苦着脸不说话。
吕玉花是不错!村里这么多小寡妇大姑娘,张府成真正中意的也就是她。偏偏剃头挑子一头热,他几次上门都碰了一鼻子灰。
“马中赤免,人中吕布”,海屁股洼儿的乡亲们认定我的府成大伯不比吕布逊色。可惜生不逢时。而吕玉花也是女中豪杰,简直就是海屁股洼儿的穆桂英。乡亲们也同样认定穆桂英嫁给吕布是再也恰当不过的事,不幸的是“穆桂英”的一颗心却粘在她那猛张飞式的死鬼男人船老大身上割也割不下来。这使汉子们不服气,张府成也觉得委屈。我相信如果船老大还魂转世张府成肯定会和他头破血流地打个三天三夜。
张木匠不知底细但吴亮知道。吴亮是这群汉子中的智多星,他精心策划了这样一场戏——
夕阳西斜,海滩一片火红。
刚踩完文蛤的女人们拖着竹筐、网兜,踩着松软的沙滩向落日方向走去……
玲儿担心地回头看一眼:“潮水怕要上来了!”
女人们加快了脚步。
吕玉花喊:“快点,加把劲!”
沉重的负载使得女人们劳累不堪……
远处传来吆喊:“哎——”
光斑里,扛着扁担的汉子们迎过来,挑起竹筐,背上网兜往回走……
海滩上只落下吕玉花一个人。
玲儿回过头:“哎,玉花姐——”
吴亮拉住她:“走你的!”
吕玉花愕然,继又愤然,咬了咬牙,拖着满满一筐文蛤向前追赶……
前面的人们越走越远……
“哗——,哗——”的潮水声。
吕玉花回头一看,倒吸一口气。
潮水“哗——”地向前推进一丈多远;又“哗——”地涌到了她的身后。
吕玉花弯下腰拖着竹筐拼命向前奔……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
吕玉花一抬头,是张府成。
两人相对而立,潮水在脚下呼呼地鼓涌……
张府成把竹筐扛上肩,转身向岸滩跑去。
吕玉花愣了愣,追上前去……
沙滩上印下了两串湿漉漉的足迹。
张府成走近一丛翠嫩的海蒿,撂下竹筐,呼呼直喘。
吕玉花也跑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潮水涨平,波浪鼓涌……
张府成目不转睛地盯住吕玉花。
吕玉花偏头一笑,抬头拢拢头发。随着手的动作,鼓鼓的胸脯上下颤动……
四周的海滩上不见一个人影,颠簸的海涛里光斑闪烁。
张府成两眼发直,挪两步,喘一口气,猎豹般猛扑过去。
吕玉花惊叫一声“你——”声音便被堵住,两人滚一圈,停在海蒿旁……
就这样.在这浩瀚的黄海边,在这燃烧的晚霞下,在海鸥们你呼我应的欢唱里,张府成把吕玉花*了——“*”这词儿的可信度当然应当打上问号,我估计吕玉花其实并没有存心反抗只是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