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将来也如此!”
斐剑正待开口,崔婉珍已抢着又道:
“你歇一会,我去弄些吃的!”说着,移步出室而去。
斐剑又投入无边的死寂之中,现在,他可以想了,静静地想,自己将何以自处,真的与崔婉珍结为夫妇,在这“剑冢”之内,渡过漫长的一生吗?当然不能,她没有理由埋葬青春幸福,陪伴一个瞎子。
自杀吗?这是唯一的解脱。
但,死真的是解脱吗?九泉之下,何以对亡师?何以对亡母?
他的意念,徘徊在死与不死之间,想来想去,始终没有安息之道。
崔婉珍端来饮食,把他扶到桌边坐下,情深款款的道:
“剑哥哥,我来喂你?”
斐剑鼻头一酸,硬把将要滚落的泪水逼了回去,苦苦一笑道:“我吃不下!”
“多少吃些,你尝尝,这是我自制的干补,这是拣自山项的野菇,这是……”
她滔滔不绝的说着,兴致极好,当然,她的目的是希望斐剑暂时忘记不幸,但,这非常的痛苦,岂能忘得了。
不过,在崔婉珍真情的感到下,他仍然吃了些。
这种经历,可说是他连梦都不曾梦过的,他初见“地皇”之时,他的反应只是同情与义愤,现在亲尝失明的滋味,他才感到,“地皇”的伟大,以“地皇”的辈份名声,竟然能忍受失明之苦达数十年,还精研武技,准备报仇,这的确是常人所无法办到的。
饭罢,崔婉珍收拾餐具下去,他又开始想。
他想被武林视为神圣人物的“地皇”,从“地皇”想到自己。
于是,他的思想转变了,心头的死结也松开了。
他顿悟“死”并非解脱,那只是逃避,但心灵的负荷,却无法逃避,只有恩仇了了之后,才是解脱。
于是,他想到了现实,行,到那里去?止,能接受崔婉珍的爱吗?心念来已,崔婉珍已走了进去。
“剑哥哥,我在想,天下一物必有一克.‘铁枭草’虽毒,总有解药?”
“珍妹,‘武林三皇’之中的‘地皇’也是被‘铁枭草’毒瞎双目,以他的阅历见闻,也无法可施。”
“你……见过‘地皇’?”“是的!”
“他被何人所害?”
“天皇!”
“哦,这确实是匪夷所思的秘辛,‘天皇’为什么要残害‘地皇’呢?”
“仅为了一个空虚的‘名’字!”
“天下事有的真是不可以常理来测度。”
“我也有同感!”
“剑哥哥,我立誓要为你跑遍天涯海角,访求名医,使你双目复明!”
斐剑立时热泪盈睫,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一把捉住崔婉珍的柔手,久久才道:“珍妹,我值得你如此吗?”
崔婉珍就势靠在斐剑宽阔的胸膛上,娇声道:
“为什么不?”“说说看?”
“我在这石室中长大,寂寞,孤凄,自从上次见你面之后,我便不能自己,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吧!”
“缘?我现在已就残盲之人……?”
“所以,我更爱你,我们可以朝夕厮守,不心提心你被人夺去。”
“珍妹,你未免太痴了,你会幸福吗?”
“当然,能爱自己所爱,便是最大地幸福!”
斐剑的泪水终于滚了下来,激动的道:
“珍妹,幸福的是我,你是激情……”“不!”
“我总觉得这幸福太突然,也太意外、恐怕……”
“不许你说下去,我早有爱你之心,现在天意成全,本是顺理成章的事。”
“只是,唉……我问心难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