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正巧被你吃到!”
傅燕生沉着脸,瓮声瓮气道:“哪个是你做的?”
拾欢给他递过杯清茶去:“都是我做的,不过,不晓得哪一只的馅儿里叫茂茂加过佐料了。”
于是这一晚上傅燕生吃饼都小心翼翼先掰一块给儿子尝过,然后才自己吃。对于此种行径,全家一致认为,不是亲爹绝干不出来。
相比这两位当爹的,凌煦曈就幸运多了。长女凌鸢固然不喜厨艺,到底人大了,做事有分寸,更知晓父母口味喜好,难得表表孝心,跟着长辈们学习依样画葫芦做几样小点,虽达不到尽善尽美,总算还能入口。更有甚者,四岁的次女凌鹦乖巧伶俐,调皮捣蛋的事儿远远赶不上姐姐活泛,家务活儿桩桩件件却都学得有模有样,做什么都极有耐心和毅力。姐妹俩一个和面蒸皮,一个磨粉拌馅儿,配合无间,一块水晶饼吃得凌煦曈摇头晃脑喜上眉梢,直呼比当年媳妇儿做的好吃多了。
“是吗?”乌于秋站在边上冷眼乜斜,“以后我做的东西你别吃!”
凌煦曈跳起来:“不行!吃闺女的孝敬开心,吃媳妇儿做的舒心,吃不到我伤心。”心他是捂着了,伤不伤可没人知道,唯扮苦扮弱太也逼真,叫旁人看了直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父母间的肉麻天天上演,凌鸢早瞧腻了,翻个白眼闪去一边,将手上一盘粢米团塞到沈嵁眼前。
“试试!”她脸上眉眼间丝丝得意,“有咸的也有甜的,每个都不一样,看跟原来吃的可有不同?”
沈嵁望着这盘点心神情有片刻的恍惚,依旧不作声,但肯伸手去拿。第一枚,是绿豆蓉的内馅儿。
“还好三婶儿提醒我是在团子外头裹米粒,之前做了一笼只是米饭团,上锅蒸完全露馅儿了,六奶奶笑那个是八宝饭。”
“这季节荠菜没有,我切了些莴笋叶跟肉糜拌在一起,不难吃吧?”
“吃别的担心会发,松子润肺的,不过油大,没敢多放,可还吃得惯?”
沈嵁每吃一枚,凌鸢就解释一句,不知不觉一盘六枚米团竟少了四个。一些话不必说,端看沈嵁这好胃口便知他是喜欢的,凌鸢的心意传到了。
因不喜糯米,尚有安对粢米团敬而远之,只微笑看着一大一小两人,喝茶都甜。
数数人到得差不多了,独缺冉云和落欢,凌煦曈便宣布不等了,先上菜。沈嵁听的多说的少,有疑问习惯了只与凌鸢打听,小姑娘就告诉他:“三叔操心的命!生怕我们过节蟊贼觑空档来闯,他管着千人面,欢老大管着卫队,今晚不把明岗暗哨都巡一遍,他们是不会踏实的。年年这样,说不听!”
凌鸢话里的不屑与自负在沈嵁听来倒也恰如其分。因为无论要闯过凌府正面那条五重牌楼的长阶,还是攀上山侧府门前那条半边临崖的车道,沈嵁判断,来人恐怕都得九死一生。
江湖多风雨,恩与怨转瞬颠倒,情与义都不长久,人心防备道理不需说透,点到即止。
又吃了不多时,说笑间冉云和落欢回来了。五十步外交了兵器,楼前檐下洗手净面,褪尘衣解束袖,藤紫衫外覆茶白的纱,随光而动,一忽儿深沉一忽儿素雅,衬得武夫戾气全无,眉目间尽是青山绿水情。
“他很像当年的冉五爷。”
凌鸢托着腮,晓他言下之意,遂笑笑:“三叔的字很飒,改明儿你俩约在一起斗墨吧!”
见沈嵁沉吟,不置可否,尚有安插句嘴:“可别说斗!越之最不爱争,分胜负的事他就没兴致了。你只说会友,让小海扛着墩布来静思园。”
凌鸢哈哈笑:“三爷爷嘴坏!又将三叔的马尾笔说成墩布,那您到底是让他来写字还是给您的佛堂拖地?”
尚有安莫测一笑:“不可说,不可说!”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