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门把缓缓地转动,正是戴着口罩的杨猛,脸上印着病态的红晕,他压抑地咳嗽了几声,瓮声瓮气地说:“我住院了,这不,吊水呢。”
白洛因惊讶道:“咋弄的?”
杨猛平静地说:“回家冲了个冷水澡,完事儿出去跑步,回来继续吹风扇,最后喝了一大瓶冰镇的矿泉水,就成这样了。”
白洛因都快气吐血了:“你丫不要命了啊?!”
杨猛的脸上呈现出少见的坚毅:“只有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的陪着尤其。”
“……”白洛因狠狠地叹了口气,脱下羽绒服递给杨猛,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老老实实养病,别尤其醒了你倒不成了。”
杨猛沉默地披上衣服,扎着吊针的手微微颤抖,他看了看病床上的尤其,恳求道:“因子,你千万别告诉尤其爸妈,我就是晚上来看看他……你可别……”
白洛因捏了捏他的肩膀,用力点了点头。
有了白洛因的安慰,顾海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简单吃过早饭后,他拿出杜子明的纸条,拨通了方队长的电话。
“喂?”传来的声音底气十足。
“您好,我是前几天拍照意外杂志社的负责人,顾海。今天方便找您问问案情进展吗?”虽说用了请求疑问句,但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对方沉吟半晌,缓缓说道:“十点半,你来石景山分局二楼找我吧。”
顾海敲了敲门,里面应道:“进。”
方队长大名方嗣同,人送外号“方一刻”,因为每次审讯嫌疑犯不出十五分钟,不是犯人精神崩溃招供,就是被套出关键线索。他端坐在办公桌后,刚毅的脸上不见笑容,指了指椅子说:“坐。”
从进门,拢共就说了两个字,顾海深知此人是块硬骨头。他靠在椅背上,双目微敛:“贵局局长姓鲁吧?”
方队长杨扬眉,并不接话。
“鲁局长和家父顾威霆,也算是世交了。”顾海不得已,硬着头皮搬出了顾首长的名号。
“哈哈哈…我早知道你是谁了,顾洋是你堂哥,对吧?”方队长朗声笑道,搞得顾海好不尴尬。
“那想必您也知道我为什么来了。”顾海稳了稳心神道。
方队长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道:“瞧这情形,不给你点真东西,你是不会走了。”
顾海轻轻一笑:“方队长好眼力。”
“给你看个东西。”方队长从档案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敲敲桌角。
照片里标明了“证物1。”,是分开摆放的一颗螺母和螺丝。
“这是?”顾海疑惑道。
“仔细看看,这个螺丝有什么不一样的?”
顾海拿近仔细端详了半天,脸色一沉:“这个螺丝滑口处的螺纹被刻意打磨过。”
“这就是砸伤尤其那个灯架上的。”方队长说出了顾海最不愿听到的事实,他怀着一缕希望问:“会不会弄错了?”
方队长磕了磕手里的香烟,反问道:“那你怎么认为?”
顾海语塞,痛苦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滑丝知道吧?就是螺纹连接件中,螺牙因为用力过猛或者磨损而导致无法咬合,拧不紧。”方队长呼出一口烟,“只有动手脚的人,才能做出拧紧螺丝的假象,然后再轻轻这么一转,螺纹被磨平的地儿就移出来了,你说,这灯架能不倒么?”他做了一个转动的手势,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海。
顾海的心彻底死了,他木木地站起来说:“你的意思是最后接触过灯架的人,就是凶手了?”
“只是最有可能。”方队长捻灭了烟,纠正道:“应该叫犯罪嫌疑人。”
住院的第五天,尤其已经渐渐有了反应,除了手指偶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