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却年纪小,此时想的却是各色娇艳的花朵,更不懂瞧人眼色的,只抓了段三娘,“三娘莫急,她还没给我花儿呢!”
07
“什么花儿?”段三娘巴不得岔开这个话题:原本处理这些婢奴不是难事,只是分谁处置。奴婢的命在这个时代可不值钱,按理来说,就算打死打残了,也不过向府衙报一声失手也就罢了。若是今天这些人惹恼的是婆母,还用等掷杯这么一问?早责笞管教了,可是如今……又是小娘身边的人……
恰好此时花枝儿又献上满满一捧盘花朵儿来,果然比刚才那些挑剩下的更为富贵大气。杨小娘小孩儿脾气,一见此也忘了生气,眼神儿不停的往那盘子里溜。
掷杯便先让段三娘挑选,三娘此刻哪有心情挑这个,摆手道声不必。小娘早抢上前去,先拿了一朵比刚刚开得稍小的托桂重瓣橙菊,又觉得不如刚刚那朵繁复好看;闻得盘内刚摘的一串玉帘银丝桂香气浓郁,瞧那花冠平展,着花繁密,盘于发髻之上也是十分恰当的,一时间面露迟疑之色。
掷杯见小娘坐立不宁的模样,倒觉得她是喜是怒都在脸上,浅显可亲。细想这小娘虽然被养的骄纵,但年纪幼小,一片赤子之心未失,讨厌就当面说,喜欢也表示的清爽,倒也有几分憨直可怜之处。掷杯便向青娘使了使眼色,青娘伶俐,细细思量一番,取了那串玉帘银丝桂,想替小娘簪于发上。
小娘瞧青娘面上的胎记,撇着嘴唇,躲了一躲,方“哼”了一声坐直了身子,指着身旁的阿丑道:“你长的怪吓人的,我不要你弄,让她来。”
青娘便退了下来,阿丑闻言脸色就是一变,脑子一冲,便待张口欲言,却被身后青娘悄悄拽住了袖子。
阿丑深深呼了口气,方从青娘手中接过花来,替小娘簪于双螺髻上。青娘退到一旁,更不多言,只下意识的用手背蹭了下面颊之上的青色胎记。
一时簪好,阿丑由取了铜镜来,与小娘看了。只见镜中嫩黄的花朵正配小娘鹅黄的披帛,更显得俏丽无双。小娘不由得心下暗喜,抬头张望间只见除了她自己的婢女婆子面色不好,其他众人都笑吟吟的望着她,呆了片刻,方反映过来自己此时应当生气,忙从盘里随便扯了朵醉肌红在手里揪着。
“掷杯放心,我定当好教训他们,你还是安心养病吧。”段三娘见这片刻间,连小娘都似乎对掷杯芥蒂尽去,想来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怕是再无人能为益三娘等人在婆母顾氏跟前说好话,便起身向掷杯告辞。
“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这身体倦怠,就不好送三娘了,月奴儿,帮我送三娘出门。”掷杯头昏脑热,早不想再多做口舌,便含了笑,向段氏歉然道。
青娘挑了帘子,月奴儿听命在一旁相送,无非是几句“慢行”之语,一旁阿丑却直高声笑道:“这就走拉?”却是声音清亮,满含着三分喜气。
这时候也无人理她,只有青娘含笑瞪了她一眼。
掷杯依在榻上,见益嬷嬷出门后紧赶两步,低首在段氏前小声不知说了些什么,却见段氏突然扬起声音,毫不留情的反驳回去:“益嬷嬷你也是老人了,这话我本不当说,可是小娘年纪幼小,你可不能再在她跟前胡乱说些有的没的,就算是婆母面前,我也有话说哩。”
说罢匆匆走了,廊下等着听热闹的婆子奴婢纷纷紧随而去,有那平素里与益嬷嬷不对付的,故意“啧啧”出声,斜眼瞅着她瞧。段氏也不理她们,只携了小娘走在最前头。
待这一大帮子出了院门,月奴儿命人将院门虚掩着,自己怕掷杯再受风,回身将屋门合拢。阿丑早笑出声来,冲到掷杯身边,“娘子,好耶,我原还当娘子还要被那小娘欺负呢!谁知道娘子一开口,突然就变做小娘连同她身边的那个益嬷嬷吃亏了。娘子早该这么做,想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