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老师真是人才。”
程锐抱着杯子,自己添了第三杯水,喝了一口,抿抿嘴,四下一看,还未说话,便听魏宁道:“你哥要挣房租,这会儿出去搬东西了。”
程锐差点跳起来:“他刚出院,医生说肩膀不能——”
“好了好了,别扯着你那公鸭嗓子说话,”魏宁把他按在座上,耸了耸肩膀,“阿彻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脸皮厚了点,白吃白喝这事儿也干不出来,帮我运货去了。”
程锐问:“他能开车吗?”
“眼睛?”魏宁笑笑说,“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而且这次也没开,他帮我数货。”
程锐哦了一声,安静坐着。
魏宁想给他拿瓜子,又想到他嗓子,便取了两只苹果给他,继续收拾大厅。程锐缓过劲儿,看他吧台里VCD空着,便问有没有电影看。魏宁要他自己在抽屉里搜,程锐找了半天,翻到一张沾满灰的《铁达尼号》,也不管能不能看,擦干净了放进机器里。一开始就卡碟,他只好快进跳过。魏宁收拾好,也坐下来,仰头看着电视说:“管朋友借的,前两年不是特别火嘛,看完弄丢了,他一见面就要我还,弄得现在路上见他都绕着走。你看完我就包好还回去。”
画面停在女主角那顶大帽子上,程锐撇撇嘴又按快进,说:“都成这样了。”
“借了东西,总要还的,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程锐心想,姜彻总说魏宁读过很多书,但他跟他们一样,骨子里都是爱耍嘴皮子的流氓,脸皮比什么都厚。
等到男女主相遇的时候,姜彻回来了。程锐按了暂停,也不和他打招呼,直接从货车厢里将酒一件件搬进屋来。姜彻刚抱了一箱啤酒,便给魏宁接过去了,说:“矮瓜心疼你胳膊呢,歇着去。”
姜彻看看程锐,笑笑说:“没事,昨天刚复查的,大夫说好得挺快。”
“那也得注意点,难得有人心疼你,前两天喝醉了不还跟我说你是孤家寡人,无依无靠太可怜吗!”
“操,我什么时候说那种话了?”姜彻笑骂道,看东西不多,也不帮忙,坐到吧台边歇着。装货时抬了几手,肩膀确实有些不大舒服,不过还能忍。他伸手按按,看程锐视线扫过来,忙又放下,问程锐搬家的事,知道徐正秋和他们一起,便说:“这都该吃午饭了,你不回去吃?”
“屋里肯定很乱,我妈知道我过来。”程锐说,又看向魏宁。
魏宁一笑,自觉起身,拍拍手说:“我去做,矮瓜不挑食吧?”
程锐摇头,仰着脸继续看电影,神色专注。
姜彻在他身边,说话也不是,离开也不是,只好跟着一起看。好在很快便被情节吸引,不觉尴尬了。
魏宁端了面出来,见一大一小看得全神贯注,骂道:“喂,大厨做好了,端饭自己去。”
那两人一同起身,视线一碰,程锐说:“我去拿。”
姜彻讪讪坐下,听魏宁道:“你这是害羞呢?”
“屁,”姜彻瞪他一眼,把电影按了暂停,凑到他面前小声说,“我这两天找了点书看,半懂不懂。我自己琢磨,程锐说那什么我,应该只是缺爱,没人对他好,要是有人稍微好点,他就跟饿了三天一样,给个窝头都吃。”
魏宁笑道:“拿你自己比窝头,还挺合适。”
姜彻白他一眼,正色道:“他现在年纪小,不懂事,很多东西分不清楚,以后慢慢就知道了。等他长大了,见的世面大了,乱七八糟的心思肯定就淡了。那时候肯定遇到特别好的人,就没事了。” 孩子长大了总会离开家,曾经留恋的人和物都会成为少年回忆,荒诞的,美好的,痛苦的,快乐的,所有的东西都会尘埃落定,自会发觉当时以为刻骨铭心的爱情,也不过是孩子气的玩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