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太累了,老是扮别人当然累了!这个可怜虫每天还得为生育而苦,每次到了分娩时他都终于因痛苦而病倒了。他尝到了做女人的滋味,可是做女人的次数太多了,他太痛苦!有哪个女人像他这样痛苦?光荣妈妈们?那些机械地重复着繁衍后代任务的女人?那些凡俗的机器?或许是他比夏娃还多吃了许多上帝的禁果?那是谁引诱了他?是上帝本人?!……我把那张报纸揉成了一团扔出了窗外。我以为事情完全可以结束了,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呢!我躺在床上,脑子里早已将刚才的事情忘却得一干二静。我志得意满。下面发生的事情更离奇了,你千万不要怀疑!(我向他示意自己绝对不会怀疑他说的话,好让他继续把事情讲下去。不过我也确实想让他早点把故事讲完,编辑见我还不回去,他会批我的,当然我努力做出一副像小学生听讲一样认真的模样)虽然那只是个梦,可我对它记忆犹新,我这一生都永远都不会忘记它的(他的神情有些黯淡)。它不像其他那些庸俗的梦一样睁开眼就灰飞烟灭。今天21号了吧?(我点点头。他满意地笑了。)你看,它都过去20天了,我至今仍然对它记得分毫不差,连个细枝末节都不会出错……你说,梦境是不是思想的表现方式?(我毫无还手之力)呵呵!我们还是继续那个杰出的梦吧!梦总是那么离奇古怪,就比如这个,刚开始发生的事情跟整个事件几乎毫无关系。连一点征兆都没有,一开始如同一潭平静的死水,可是紧接着便突然像山洪爆发一般倾泻直下。在一个阴沉的下午——呵呵!古怪的事情都有一个不平凡的天气环境——我独自一人坐在院前的槐树下。我正在做着一件现在想起来异常荒唐的事,这件事没有任何的象征意义。我把槐树根头的几个蚂蚁窝给捣掉了,把那些它们储存起来的粮食挪到另外一个埋起来。这是不是让你想起来一个老套的故事?树,蚂蚁,黄粱美梦?可是整个事件与此并不相干。就在我忙着捣毁一个个蚂蚁窝时,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在这个梦中我唯一难以记起的就是这个黑衣人的容貌。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我对他的容貌非常熟悉,根本就没有提防他的心思。或许我心里知道他是谁,可是我还不能想起他的容貌来……我这样说并没有将这个故事故意弄得奇异的意思,我不喜欢哗众取宠!他没有跟我说任何东西,可我却乖乖地跟他去了,像条狗一样尾随,没有丝毫理由。”
他挪动了一下身子,拿起书桌上的茶杯喝了几口,又兴致勃勃地讲下去,完全没有了生病的模样。
“我跟着他来到了一个墓地。令我感到惊奇的是,在这个墓地里埋着的都是些外国人,墓碑上刻着的大概是德文,因为有&;auml;和&;ouml;这两个字母,在德文中我只认得这两个特别的字母。我当然很奇怪,从自家院前的槐树下走过来,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居然到了一个外国人的墓地!我回头瞧了瞧,发现周围都是些外国风格的建筑。我慌了,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在周围乱跑了一阵,寻找我的房子,每个方向都跑够了十多分钟,可是都丝毫没见家的影子。我只好回到墓地。他站在原地,面无表情。‘过来,帮我把这个墓掘开。’他的语气很平静,像泥潭里的臭水一样没有涟漪。我答应了他。不过在掘墓之前我看了看墓上的碑文,虽然不懂德文,我还是试着看了看,或许可以凭借一点英文的底子猜出个大概。我是那样想的。令我吃惊的是,这个墓居然是尼采的,十分确凿!我认识两个德国人的名字,一个是叔本华,另一个就是尼采。Friedrich Nietzsche!我是要掘尼采的墓!尼采居然是埋葬在石棺里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此。呵呵!他刚刚铲去上面的薄薄一层土,石棺就整个的暴露在外面了。对于石棺我就不多作描述了,它和这件事关系不大。他叫我帮他推开棺盖。刚启动了一点,就有股恶臭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