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小楼,两人有了各自的床铺,但每天晚上,姐妹俩都会躺到同一张床上。林惠后来也变得主动,与外表的沉静不一样,当高潮来临时,她比莫莉还要疯狂,有一次为了避免父亲听到叫喊,她将莫莉的肩头咬出深深的牙痕。
那天夜里,林惠兴奋地描述从阮明那里听来的热带丛林。她想象自己躺在近乎洪荒般无人的山林里,旱季的热风一如手中蒲草团扇徐徐吹过,阳光透过颤动的树叶蒸发着胴;体上的汗水,青木瓜挂满枝头摇摇欲坠。那种意象让她陶醉,高潮一浪接一浪袭来,在呻吟中喊出了阮明的名字。
莫莉不会放过这个细节,林惠也忙着为自己的失态辩解。她说出了自己偷听到的事。关于婚约。林惠没有听到太多,因为父亲刻意避开她。好像是父亲先提起的,他认为阮梅是为了一个婚约而来,而阮梅否认了。
婚约。一个新奇的词,让姐妹俩有些骚动,有些不安。那一夜,暮春有些闷热的风混合着各种气息,来自丛林的气息,檀香的气息,少女的气息。后来,林惠很快睡着了,莫莉却是辗转反侧。
和所有粗心的父亲一样,莫政委并不知晓那些。他在楼下鼾声大作,忙着拜见周公,丝毫没有察觉到楼上的秘密。
莫政委忙于军务,对家事一窍不通。分开八年,他甚至不知道女儿是如何一天天长大的。如果面对嗷嗷待哺的婴儿,莫政委会不知所措。好在女儿已经长大成人,上学读书了,可以自己洗衣做饭,他也就不必操心了。
妻子死后莫政委就未对女人动心。当然,动身是有的,而且不只一个女人。有时是军区招待所的女服务员。寂寞难耐时他会去那里查夜,纯粹是交;媾,缺乏情趣。有时是军中女话务员,为了调动或待遇问题主动找他商谈,那样的权色交易更无感情可言。
有时,莫政委也想尽一点父亲的责任,却不知如何与女儿交流。说话,说了很多,想吃什么,吃了什么,在学校里学了什么,都是废话。他不知女儿在想些什么。林惠还好,很乖巧的样子,藏不住秘密,只是口拙,问一句答一句,一整天没几句话。莫莉倒是口齿伶俐,说来说去却也是些无关紧要的话。
有时,他觉得莫莉好像知道了他那些隐秘的情事,那些男欢女爱的纠葛。他那么认为,是因为女儿的胸前高耸起来,身上隐约有女人的气息。他总感觉莫莉像提防着他,有时父女的眼睛在彼此探究,却又彼此回避。女儿已经长大了。
那么,是时候该考虑一些事了。女儿将来的路,婚姻,事业,或者说,一生的幸福。毫无疑问,有一个人必须参军,作为军人,那是他自然而然的想法。他一直以为是莫莉,没想到会是林惠。
至于两个女儿的婚姻大事,他一直觉得还未到考虑的时候。作为军人,他接触最多的也是军人,如果让他挑选女婿,极有可能在军人中选择。有一次几个胆大的部下开玩笑,问他是否要招一个上门女婿,他随口说随便,结果真有几个人到他家里来打探情况,被他骂走了。
直到阮梅和阮明这两个不速之客贸然造访,他才想起那个久远的已经遗忘的婚约。作为组织介绍婚姻的受害者,莫政委提倡自由恋爱,他觉得那只是一句玩笑,没有守不守约的问题。
当年他与阮上校交情不浅,临别互换了礼物,一块手表,一把转轮手枪。手表是解放战争的战利品,从一个桂系军官手中得到的瑞士梅花表;转轮手枪则是阮上校从一个法国军官手中缴获。对他而言,那只是留念,与信物无关。
看到阮明戴着那块梅花表,他隐约猜到了来意。他想先等阮梅或阮明自己说出口,后来几次觉得阮梅欲言又止,索性对她挑明了。没想到阮梅也是如释重负的样子,连忙申明她不为此事而来,而阮明也并不知情。
婚约的事就那么含混过去。而且,莫政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