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謝謝。&rdo;安德魯接過。
&ldo;嘿‐‐&rdo;吉爾猶豫道，&ldo;聖誕節你想來布里斯托待幾天嗎?我可以問一下我的父母，看他們是否願意接待你。我想他們很樂意這麼做，但我得事先問一下他們。&rdo;
玉米片停在安德魯的嘴邊。安德魯有些吃驚。
&ldo;謝謝你的邀請。但和一個陌生人一起過聖誕，也許你父母會不高興，&rdo;安德魯猶豫著說，&ldo;我不確定你父母希望那時家裡有個生人。&rdo;
吉爾擺了擺手。&ldo;別傻了。他們都是好人，我相信他們會願意邀請你來的，只是我得先跟他們說一聲，你知道，我總不能突然帶個朋友回家，讓他們毫無準備。&rdo;
他吃了一塊玉米片，將注意力又移回手機上。
安德魯沉默著，他在想如果此時坐在吉爾對面的是史蒂芬妮或帕西，知道他們聖誕無家可歸，吉爾會不會也邀請他們來自己家過節。
&ldo;多謝你。&rdo;安德魯說。
&ldo;老兄，別那么正式，好嗎?你搞得我都有點緊張了。我是說，你又不是我女朋友，這沒什麼大不了的。&rdo;吉爾的胳膊搭在椅背上，說話時，他的另一隻手會向前伸出手掌，像在邀請別人，但也顯出他無所謂而愜意的神態。他捏起一小塊玉米片，將它拋向空中，同時仰頭，張大嘴巴去接下墜的玉米片，卻沒有接到。他&ldo;呸&rdo;了一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ldo;周末有什麼計劃?&rdo;吉爾問。
&ldo;我得去圖書館。狄克森教授布置了新作業，要求我們討論皮克特人消亡的歷史因素。&rdo;
&ldo;嘿，我想我也得專注於學習了，&rdo;吉爾說，&ldo;如果你決定什麼時候要去圖書館，給我發消息好嗎?&rdo;
&ldo;當然。&rdo;
吉爾看了一眼牆上的壁鍾。&ldo;我得去參加小組討論了，&rdo;他說。
吉爾站了起來，拿起桌上的板帽，將它反戴好。他的書包很輕，似乎沒有裝太多書。他將椅子往裡一推，指了指桌上剩下的玉米片，&ldo;這些零食留給你了，別客氣。&rdo;
&ldo;謝了，明天見。&rdo;安德魯跟他告別。
安德魯的視線尾隨著吉爾的背影，直到那印著街頭噴繪印花的衛衣隱入人群後，他才斂回目光。
餐桌上擺著一盒吃剩下一半的玉米片。玉米片上有一層厚芝士。辣醬幾乎見底，撕開的紙蓋疲軟地翻垂著。
安德魯向它探出手。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吃這類食品。他上一次吃這種食物還是一年前的事。但似乎有一條線操縱著他的手指，讓他從盒裡取出了一塊玉米片。他蘸了一角番茄醬，將玉米片送進嘴中。疏鬆的玉米片在他的牙齒間迸碎。他一下又一下地咀嚼著，人工添加劑經嗅覺神經作用於他的大腦，讓他產生了罪惡的愉悅感。他一直試圖壓抑著的某種念頭，正努力掙脫束縛。他不知道如果自己任由那思緒生長，將導致何種結果。
&ldo;聽著，吉爾，你必須得來。&rdo;
&ldo;不，想都別想。&rdo;
&ldo;我有時懷疑你不是一個正常的大學生，而是一個返老還童的老頭，就像班傑明&iddot;巴頓那樣。&rdo;
&ldo;沒錯，女士，我的真名是班傑明&iddot;巴頓，我實際上是個九十歲的老頭，對娛樂場合一點興趣都沒有，所以別想讓我去聚會。&rdo;
史蒂芬妮做了個&ldo;天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