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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2 / 4)

只是,我再也不能唱歌了。

严蕊是现在的宋国第一名妓,在丽春院里住一个单独的小院落,我现在就是她这个小院子里的著名宠物,来看她的客人里没有不来顺便看我一眼的。

我到丽春院的日子是三月,院中花繁草盛,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有一天我正在院中吃草,忽然进来一群人,那被个被众星拱月的人就是扬州守备唐与正,他穿着武将的服装,很威风的样子。

天气很好,身为主人的严蕊就把酒席摆到了草地上,又给他们歌舞助兴。唐与正酒意渐浓,指着身旁的桃花;对严蕊说:“请严姑娘弹唱一曲,说说这几树红红白白的桃花吧。”

严蕊拨弄了几下琴弦,我一听就知道那是《如梦令》,我曾经唱过的曲调。我们那个时代,填词作曲的风气很盛,几乎人人都会唱上几句,只是曲调多半柔媚婉转,所以前辈苏东坡填的那些豪放的词会受到人们的诟病,就是词曲不合,唱起来实在别扭的缘故。我本来也不过是个轻薄少年,只因经过靖康之变后,国破家亡,又在逃亡路上冻饿而死,才有了些忧叹时世的意思。所以我在扬州府衙里唱的歌,其实主要就是把原来那些词牌的曲调改了,来配合那些我喜欢的词。别人是因曲填词,我是因词作曲。现在严蕊用的,不是时下流行的《如梦令》,而是经我改过的调子了。可按现下宾主尽欢的情形,用我的调子是不合时宜的。

只听严蕊唱道:

“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

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

曾记,曾记,

人在武陵微醉。”

原来同一个调子,经我唱出来是忧郁的味道,经她唱出来却是妩媚别致的味道了。

☆、第8章

严蕊本来就是名妓;这一次面对唐与正的命题作文;出口就是新词;出手就是新曲;而且词曲意境都不同凡俗;就更加名声大噪起来。一时之间,门庭若市,来求她新词的人络绎不绝。

有一天晚上,丽春院里来了一个人,自称谢元卿,出手豪阔,只求见见严蕊。那天本来是严蕊陪唐与正说悄悄话的日子,不想见其他客人的,但是禁不住见钱眼开的老鸨的鸹噪,况且这个客人出手大,要求低,言辞又很恳切,最后连唐与正都很好奇,想见见他了,于是这个人就被请进内院了。

我在丽春院里另有住处,并不象一般宠物那样和女主人住在一起。严蕊陪一群客人的时候,我会在旁边看着玩玩,她要是只陪某一位客人呢,我就不会在旁边当蜡烛了。这次我原本是在院子里溜达的,看老鸨跑来跑去的传话,觉得很有趣,也想看看这个豪客呢。没想到他一进来,就把我气个半死。

你猜他是谁?他原来就是我那个鬼差朋友,我天天盼着他来的时候他不来,现在都来到门口了,居然连老朋友都不看看,先去泡MM!

他原先跟我同寝室的时候,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说是如今太潦倒,说出来愧对祖宗,害得我只好叫他鬼朋友。幸亏我的鬼朋友不多,只得他一个,所以才不曾弄混。现在还没见着严蕊的面呢,就先把自己大号说出来了,真不害臊。重色轻友,莫他为甚。

我气晕了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跟在他后头就进了严蕊的房间。

但是严蕊和唐与正都没看见我似的,只盯着谢元卿看,跟他寒暄。我如果能说话的话,肯定会喊:“看什么看,他也是个鬼!”真是没办法,看来不管是男人还是男鬼,都不要象我现在这样长得这么矮,高度不够的话,真是永无出头之日啊。

他们谈的很投机,这也是意料中的事。只要象我们这样死了以后做了几十年鬼,总也不老,看尽世事人情,自然就会显得很有见解,很有内容,很风趣了。可气的是,谢元卿谈的,尽是我原先在卧谈会上和他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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