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事关先头去了的庄静夫人,庄静夫人在皇上心中的位置非同一般,皇上会不会……”
因着元颀的关系,她扳倒一个列荣夫人倒还罢了,若是此事涉及他的母妃庄静夫人……她确然还需要再斟酌一番。
“庄静夫人早早去了,即便本宫有证据,怕是因年代久远,也是死无对证。况且皇上对她的情分不是旁人可比,本宫尚且不会与一个死人过不去。而列荣夫人如今尚在,又已失宠失势,本宫这件铁证,定然能教她百口莫辩!”
她鲜少见到一向温厚的皇后露出这样狠厉的表情,仿佛若不能将列荣夫人置之死地,她誓不罢休。洛瑕看在眼中,也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见洛瑕不说话,皇后顿了顿,便又道:“十七皇子也快要七岁了罢?他的母妃质嫔,从前在本宫身边伺候时,除却桂姑姑,便是最得本宫心意的一个。只可惜去得太早。本宫有意将十七皇子收为义子,自然,你还是他的母妃,只不过有了这样一个可与嫡子比肩的身份,于他,便要容易得多了罢?”
这大约已算是皇后最大的回报了——以十七皇子的前程为报,要她拼尽全力扳倒列荣夫人。其实这桩事,皇后自己也算不得很吃亏。证据本就在她手中,出力的人是洛瑕,又不须她来动手;她自己又没有亲生的皇子,百年之后这皇位谁来坐,她都是名正言顺的母后皇太后,享太庙香火供奉,又有什么差别?反观洛瑕这边,却是能得到好处。能扳倒列荣夫人也罢了,赵氏父兄手中握有兵权,若因此而被激怒揭竿而起,不正是她想要的兵戈之乱么?若然赵氏父子不反,颙儿能平安坐上皇位,也是了却了她一桩心愿。
“娘娘的证据是什么?”
☆、(九十五)
“你可晓得列荣夫人宫中正殿里,摆着一座花朝国进献给南朝天都,天都又将其赐给元周的那一座全天下只此一座的夺珠鼎?那鼎的构造中设有十余处暗槽,其中便呈放着助人有孕的一味名为‘路路通’药材的提炼物。女子经久不孕,将路路通配与经过特地调制的熏香一起日日闻下,便可有孕。彼时赵氏宠眷甚隆,皇上为求其有孕,便特意嘱咐教在这鼎中放了这药材。后来赵氏果然有了身孕。然而这药材于体质阴虚内热之人却是大忌。赵氏当日尚且是容华,怀上豫王之后,便依着太医的嘱咐将那路路通撤了。此后却并不只是小心教扔得远远的,而是教人偷偷送进了本宫宫里。此后接连数日,当日尚且是静贵嫔的庄静夫人与赵氏轮番邀约本宫前往用膳,皆是辛辣温腻性的吃食。你若不懂医药或许不晓得,如本宫这样阴虚内热体质之人,不仅路路通用不得,连这一类辛辣温腻的吃食,都是断断碰不得的。长此以往下来,本宫的身子自然是越来越不济。可笑可叹——本宫活了四十余年,尚且不晓得自己还有这样的忌口!这样想来,便是中了她们的圈套,也是本宫自作孽不可活!”
皇后强撑着说完这一番话,已是咳个不停,她却罔然不顾,又忍着咳吩咐桂姑姑道:“去将那物事取来。”
待到桂姑姑将东西取来,洛瑕接过一看,只见盒中用白布包裹着极大一团半透明乳膏状的物事,因存放的年代久远已风干得极硬,却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腐坏。若是此前没有皇后这番解释,她一定不会想到这样一团不知名的物事,便是致使皇后十余年来卧病在床深居简出的元凶。
“本宫请了异人用秘法将此物存放了快十七年,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够报仇雪恨……”见洛瑕不说话,她顿了顿,又沉了声道,“本宫晓得你是要一个承诺。本宫如今已是行将就木之身,便是应了你也无妨。”
皇后就着桂姑姑的手饮尽了药汤,一字一顿道:“质嫔当年伺候在本宫身边时,好似本宫的亲妹妹一般。十七这孩子,便也有如本宫的亲儿子。待到本宫百年之后,十七皇子有如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