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教小继来着迷的,还是那在远处高高耸起的宇亩飞船的发射架。去年夏天,“东方号”刚刚建造了一半,但是发射架早已傲然直指天空。爸爸不肯带继来到基地去,说是那儿“谢绝参观”,总工程师的女儿就可以例外吗?哥哥继恩却不同,他是宇航预备学校的学生,他有进出基地的证件;而且他早就被一个叫“霍工程师”的高个子看中,经常带他去基地检查工程设备,试验设备性能,一句话,他干脆就是候补的宇航员了。小继来抚摸着哥哥这张贴有像片的硬纸卡——“出入证”,心里羡慕死了。这个晒得黑黑、老是憨厚地笑着的哥哥,将来真是要飞到火星上去的?
那个年头,宇航事业已经十分发达。地球上空飞驰着一千多颗不同用途的卫星;有五个国家建立了轨道空中实验室;在月球上,有三个不同国籍的工作站。
飞到金星、火星甚至木星和土星的宇宙航船,就象班机一样,每隔一年半年总有一艘从地球上起飞。这些,都是哥哥告诉小继来的。
今年暑假,小继来没有到宇航城来:她到北京参加夏令营去了——这是她整个少先队生活的最后一次夏令营活动。但是地暗自决定,寒假一定来。哥哥继恩写信告诉她,“东方号”已经建造好了,并且暗示,可能冬天就发射。这是迄今为止我国最大的一艘宇宙航船,这次发射是宇航史上伟大的壮举。论规模,在我国,也只有20O3基地上有一艘正在建造的“团结号”也许可以比拟。怎么能放过这次机会呀?姥姥也想来,但是大西北天气太冷了,怕老人家不适应。这样,小姑娘于昨天黄昏独自到达了宇航城。
羽毛般轻盈而洁白的雪花从夜里就稀稀落落地下开了。早晨,撩开窗帘一望,大地一片白。上海小姑娘没见过这么壮丽的雪景。她高兴得一拍手,穿上兔毛大衣,跑到院子里,先在雪地上打个滚,然后双手捧起湿漉漉的、白得发蓝的雪,洗擦脸上残存着的睡意。不一会儿,她成了一个鲜艳、容光焕发的姑娘。她从上海带来、时刻不离身边的一只卷毛小花狗——“花豹”,也学着女主人的样子,在雪地上滚了几滚。它出生只有四个月,这“一辈子”还没见过这种奇怪的、凉飕飕的、湿漉漉的、白生生的玩艺儿呢!继来要堆个雪人,拿来一把扫帚戳在那儿,把大团大团积雪往上堆,小花豹却老在捣乱。堆着堆着,花豹往上一扑,雪人就散了架。不管继来怎样呵斥,花豹毫不在乎地快活奔跑,在雪地上打滚,淘气。
爸爸到总指挥部开会,妈妈到医院上班了。小继来好久好久,舍不得离开那冻得她脸颊通红通红的院子。
雪仍然在下着,还是稀稀落落的。哥哥继恩也放了寒假,没有上学,但是有一个同学——钟亚兵,来找他,两人关在屋子里,热烈地讨论什么。她多么想拖着他们俩,说:“多新鲜的空气!你们躲在屋子里干什么?不如一起逛逛去。”但是她不敢打扰哥哥。她叹了一口气,想去找岳兰姊,走到门口,又站住了:哦,兔皮大衣湿透啦!
她又叹了口气,进了屋,把大衣脱下来,放在电热器上烘。花豹也一身湿,扑到她身上。她搂着小狗的脖子,说:“等一些些,花豹,阿拉吃点物事,再出去白相相!”(上海话,等一会儿,花豹,我们吃点东西,再出去玩玩——书香门第老蔡注)
有人敲门,她走去开门。是一个很高的叔叔,一见面就笑了:“小继来,你可长成个大姑娘啦!几时到的?”
她愣了一会儿,脑子里快速地转悠着。这个叔叔,怎么认得我的呢?哦,是了,去年夏天就见过,是什么“霍工程师”,干是她现规矩矩地叫了声:“霍叔叔!”
“唔,认出来了?”霍工程师高兴地说,脱去了大衣,搓搓手,在沙发上坐下来。
“爸爸去开会了?”他忽然间想起了什么。赶快问:“你不是上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