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上船去查上一查……”
“廷玉,你多虑了,”康熙摇首讽笑道,“如此一来,只怕是此地无银,更惹人甚疑。”
“这……”张廷玉本想再出言想阻,只是看了皇帝的颇高兴致,顿了顿,终是咽下了余音。
即便如此众人倒也不敢懈怠,胤祥走近船檐,眺望了眼不远的渔船,观察片刻,肃然正色,向着身侧的家仆打扮的侍卫耳语几句。船前船后的侍卫逐渐靠向船头……
一艘渔船缓缓地靠向我们的主船。那渔民老汉子约摸五十上下,穿着一件灰不灰、黄不黄的褂子。下面的裤腿卷过膝盖,粗壮的小腿上,布满大大小小无数个筋疙瘩,被一条条高高鼓起的血管串连着。脚上没有穿鞋,脚板上的老皮怕有一指厚。仅这衣着和外貌足见与河为伴的艰辛;可从乐观的眼神里却不见丝毫的怨哀。
老汉手捧着一碗银丝面,见着了这等场面架势。显是一楞,垂首躬身,颤巍巍地道,“多谢这位老爷的厚礼,穷苦人家没什么好招待您的,这碗鸡蛋银丝面是我家老婆子亲手做的,若是老爷不嫌弃穷家寒酸,就请笑纳。”
康熙淡笑着,道;“多谢了。”那厢李德全已上前一步,从老汉手中接过瓷碗。
“我们是外乡人,见这一带水上航船如梭,倒是繁华,却不知这打渔为业,收成可好?”大凡微服的帝王此刻总要把握时机探问第一手真实的民情。
“好!好!好!”老汉抽过腰间的旱烟杆,咬含在嘴里,半响,憨直一笑,“如今这太平盛世,人人都能吃饱了饭,能不好么?”
“不过……”老汉悠悠地转过脸,望向自己的破旧渔船,低沉道,“天下太平了,皇帝老子就不太平,变着法子出来游山玩水,不过是苦了百姓乐了自己。”
听他此番一言,众人早已色变,李德全刚要上前止了那老汉的话头。却是仅仅一瞬,老汉突然转头,手中的旱烟杆猛地一弹,抽变出一把短刀,直冲向康熙。
千钧一发,已来不及呼喊,好在那李德全机灵之下,本能地推了把老汉,老汉显然猝手不及,一个踉跄歪斜了身子。刹那,早有训练有素的大内侍卫快速做出反应,围挡在康熙和密嫔之前。
一时间尖叫声起:“有刺客,快护驾,快护驾……”
蓦地一声,从那渔舟之上嗖嗖地跳上十多个早已掩藏已久的刺客。船上的侍卫们与刺客刀剑相接,一时间,金戈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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迭舛禅机
刺客?刺杀?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惟有闪过小说血腥情节,前身在现代未曾经历的,此身恐怕都该一一尝遍。若非亲眼所见,我恐是难以相信眼前一切。刀光剑影下,只是本能地侧首望向正在御敌的胤祥。
同一霎那,胤祥挥舞着剑影,转头冲我喝道:“你们快进船舱去。”
侍卫们重重叠叠地围住了康熙和密嫔,那包围圈子更是刺客们攻击的重点。胤祥他们本已自顾不暇,我更不想他为我分心,诺诺向其颌首,抓紧了悦蘅的手,一边在两三个侍卫护卫之下向后退去,边关注这船头的拼斗。
我虽不懂武功,也不难辨出,刺客们个个凶狠,本就武艺不低,加上那誓死之拼的气势,此刻,与人势上稍稍占优的大内侍卫不分伯仲。而且更是因为要紧护身后的主子,顾此失彼,竟渐渐落入下风。
情势危急间,我边退边回首,见胤祥领在侍卫前头,银色长剑紧握手中,光影闪动间,一一杀退靠近之敌。
船舶上血光四散,只觉刀影、剑影,在眼前飞掠,船身更因那激烈的撕杀,摇晃起来……
仓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