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娜儿哪里会在乎明汐所言真假,嗤笑一声,她低头抚着自己染着大红蔻丹的指甲,“你去看了,那她可有说什么?”
这一句,语声却低沉了些。
明汐强笑摇首,“并无说什么,她病得似不轻。”
“病得不轻……”温娜儿眸光轻轻颤了颤,忽地伸手扯下一朵从一旁花圃中探出的粉色芍药,撕下一片花瓣慢慢揉碎在指尖,轻声意味深长,“你这妹妹可真是个天煞孤星……连着两个男人——你说,她究竟有什么好的?”
明汐还未说话,温娜儿又轻轻一笑摇首,“不对,还不止两个,还有——”顿住,噙笑望向明汐,挑了挑眉,“你当是最清楚的,是么?”
明汐身形一僵,蓦地滞住,有些惊疑不定的望了温娜儿一眼。
温娜儿似笑非笑迎着她的目光唇角勾了勾却不继续说下去了,轻盈转身,“好了,你下去吧。本宫倒是真有几分挂记你那六妹妹,得了消息记得同本宫说一声。”
明汐福身恭送。
温娜儿行出一段路,那中年嬷嬷低声道。“娘娘不该同纳兰侧妃提那些的。”
温娜儿垂了垂眸,眼底稍稍不愉。
这嬷嬷是温多尔特意安排在她身边的,故而即便是心中不喜,她也多少有几分顾忌。
“娘娘如今已是太子妃,他日母仪天下,言行当有度才是。”那嬷嬷仍旧喋喋不休,“往昔旧事本就是娘娘年轻为人所用,如今再提便是不该。娘娘如今心中当放着太子殿下才是,方才那些话若传了出去,对娘娘大不好。”
温娜儿眉目微阖一瞬。顿住了脚步,垂眸看着手中残破的芍药花,有些失神般的轻声。“我恨过他的,最恨时也恨不得他死。可如今,我……”
“娘娘!”嬷嬷蓦地蹙眉低喝,“娘娘这话老奴只当没听过!娘娘如今是太子妃,旁人再不同娘娘有相干!娘娘还年轻。待他日尊贵天下时,娘娘才会明白大人替娘娘选的是最好一条路。且不说他日,便是如今,娘娘也该懂了!”
温娜儿怔了怔,想起草草了事的大婚之夜,她咬了咬唇。低声道,“可是殿下他……好似待我并不亲近。”
纵然她未经过人事,但也有嬷嬷专门指导过。
而那夜红帐中。荣俊只在她身体中动了数下便结束了一切。即便嬷嬷说得并不如何详尽,但她还是觉得不该是这样。
太子殿下甚至未有亲吻她,结束后便唤人送水。而后安歇时,也未有像她期许的那般抱她入眠。
虽然太子殿下待她也算温文有礼,可她心中还是有失望。
这样的时候。她情不自禁地就想起了那曾经拨动她心扉的另一道身影来……
他竟然死了!
说是失踪,可如今知晓消息的人谁人心中不清楚——从拉亚山坠入冰海。焉有生理?
是的,他死了。
若他不死,他又怎舍得让那汉人贱女为他伤心半分?
温娜儿理不清心中是何种滋味儿。
心中总有一个念头,她真的很想问他,他如今可后悔?
若他没有拒绝她,若他娶的是她,哪里会有如今的结局?
可惜,她再也没有机会得到这个答案了。
嬷嬷见她脸色忽晴忽阴变幻,以为她在想太子殿下的事,便出声劝慰,“如今睿亲王出事,殿下身为后辈自要自持几分。娘娘当体谅才是。”
温娜儿眸光暗了暗,一把将手中花揉碎,“她惹出事来扰了本宫大婚,还让殿下亲自去接才肯回——照本宫说,这等不详之人就不该容于皇室!”
灵香这夜有些不安。
服侍明汐睡下后,她又起身到外面看了看。
树上留下的记号并未有人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