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绒服给他披上也无济于事,半夜隋安给他喂过两次药,可早晨醒来,薄宴还是冷得发抖。
天刚刚亮,院子里就传来敲门声,隔壁老乡起得早,去开门,进来的是昨晚遇见的男孩,身后还跟着镇里过来的那个医生,背着一个药箱,药箱上的淡红色十字显然被风吹雨淋得褪色了。
隋安披衣起身,昨天被放了鸽子,隋安心里有气,可有不敢在这种时候得罪大夫,只能忍了,忙出去把人都迎进来,男孩有些害羞地低头,“姐姐,我帮你把大夫领来了。”
隋安忙把男孩拉到一边,“谢谢你。”
大夫开始为薄宴听诊,又凉了体温,她担心乡镇里的大夫不专业,而且他所用的医疗用品看起来都很陈旧不卫生,隋安心里打鼓,她不知道一向娇生惯养的薄宴能不能接受。
大夫开始兑药,薄宴静静地看着大夫的动作,居然一句话都没说,安静地躺在那里,隋安忍不住唇角扯开一抹笑。
其实仔细想,薄宴这个人还没她想象中那么一点优点都没有,亲手拔萝卜,天天吃白菜汤,他都一点没矫情没抱怨,即便是跟老乡说话,也客气有礼,很有教养的样子,跟往常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
当大夫十分熟练地把针头插入薄宴手背上的血管,隋安就安心了,打上这一针,再吃上药,薄宴一定又能站起来冷冷地在她面前装逼了。
医生留下纱布和双氧水,隋安坐在小板凳上挽起裤管,擦破的伤口并没有完全结痂,昨晚也没处理,轻轻一碰还会冒血丝出来,男孩拿着双氧水顺着伤口一路浇下去,这跟酒精消毒没什么两样,疼得隋安直咧嘴。
男孩和薄宴盯着隋安看,薄宴忍不住皱眉,“有这么疼?”
“当然,不信你试试?”隋安疼得眼泪在眼圈晃。
男孩拿着棉签开始笨拙而又细心地给隋安上药,隋安皱着小脸给自己的腿吹气,气体覆盖过的地方凉凉的,似乎就没那么疼了。
“听说薄老师经常资助你们这些孩子出去读书?”隋安试图跟这个孩子聊天。
“嗯。”
“那有你吗?”
孩子默默地点头。
“去大城市读书呢,你开心吗?”
“开心,可是也不开心。”
“为什么?”
“爷爷不希望我去。”落寞而悲伤的眼神出现在一个十岁孩子的眼中实在太过刺眼,隋安想起刚来时遇见的那个老头,忍不住问,“你心里是想去的,又舍不得爷爷,很难取舍,对吗?”
孩子点点头。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你只需要考虑在心里是外面的世界更重要还是爷爷更重要。”
“爷爷重要。”孩子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不要给孩子灌输这样的思想,你这是给孩子洗脑。”门口,薄荨突然走进来,扯起孩子的手,“上学去。”
“谁给孩子洗脑了?”隋安不明白她怎么就触怒了薄荨,“我只不过想帮助孩子该怎么选择。”聊聊天而已至于吗?
“你自己还是个孩子,你凭什么教导他?”薄荨拉着孩子要往外走。
隋安也有些不高兴,这些天她可是一直都忍受着她了,她还有什么不高兴的,非要这么针对她?
“你别走。”隋安叫住她。
吵架占了上风就想立即撤,就好比打麻将赢了的人马上不玩了一样让人恼。
“您堂堂薄家大小姐非要来这里遭这份罪,是不是觉得资助一个孩子出去读书自己很高尚啊?所以孩子就一定要听你的,因为你给了他重获新生的机会?”
隋安皱眉看她,“你要是真有心,你随便拿出一两百万在这建一所小学,增加师资力量,这附近几个村子的孩子都能来这上学了,他们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