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查的清楚,那個來自白水鎮的羅氏,並不是顧彥琛的外室,但是關係匪淺。顧彥琛在成親前,就與女子糾纏不清,分明是不將未婚妻放在心上。他但凡對孫家有一分顧忌,就不會教流言傳的沸沸揚揚。
孫大人對顧彥琛的好感直線下降。
顧尚書聽罷,沉默不語。教兒子離開京城是他深思熟慮後的決定。但做決定時,他並未將孫家考慮在內。聽孫大人提起此事,他才深感慚愧,沖孫大人施了一禮,先是解釋九里巷羅氏並非外室,繼而提起了想要兒子到江南去。
孫大人甚是詫異:「到江南去?」顧彥琛身有功名,又在翰林院供職,日後肯定會有一番建樹。現在辭官到江南求學,這不是生生將前途斷送了嗎?還是顧尚書篤定等兒子再回朝時,他已經給兒子鋪好了路?
顧尚書嘆了口氣,期間種種也不好與孫大人細講,將能說的都說了,舅兄有恙,想要顧彥琛前往江南等等。他言辭懇切,如果孫家想退婚,那就退吧。
九里巷的事情他也知道了,顧彥琛與那鬼魂來往甚密,孫家不滿,他毫不意外。而且顧彥琛現下的模樣,貿然成親,只會連累了人家姑娘。
孫大人有些意外,他此行雖說是為退婚而來,但內心深處並非真的要退婚不可。
畢竟兩家的婚事早就定下,親朋盡知。顧彥琛又沒真的置外室。退婚於女兒名聲有損不說,且孫瑜過了年就要十七歲了。姑娘家到了這個年紀,又頂著個退婚的名頭,以後再尋良婿也不容易。
若是顧彥琛能從此改了,拿出應有的尊重態度來,這婚事也不是不能繼續。
不過正好,現在顧尚書既然同意退婚,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他的女兒又不是嫁不出去。
孫大人憤然離去。
不久後,孫家將庚帖信物盡數退回,兩家婚事,就此作罷。
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姚氏,感到莫名其妙,卻還是聽從顧尚書的吩咐,備了厚禮,送往孫家。雖說不能結成秦晉之好,但也不能成了仇敵。
晚間,顧尚書才對姚氏說明兩家解除婚約之事,並將對顧彥琛的安排告訴了姚氏。
姚氏目瞪口呆,暗自憂慮,顧家的兒女已經有兩個被退婚,她的兩個女兒將來議親可該怎麼辦?
……
顧彥琛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解除了婚約。當他得到消息時,已是兩天後,那時木已成舟,再無迴旋的餘地。他從沒見過孫小姐,也談不上有什麼深厚感情。可是,被人無緣無故退親,無異於被人當眾打臉。
對一向順遂的顧彥琛而言,這是奇恥大辱。更何況,端硯還說,外面傳言,孫家退婚的原因是顧彥琛好色重欲,不是良配。甚至有人言道,說顧彥琛在家多日,是在養傷,而之所以受傷,就是因為他與人爭奪米分頭。
外邊傳的似模似樣,連細節都很生動,仿佛真有這麼一回事。
顧彥琛怒不可遏,他潔身自好,不近女色,根本就不是什麼好色重欲之人!
他想出去澄清,證明自己清白。父親卻對他說,流言蜚語,不足為懼。男子漢大丈夫,何必將那些放在心上?清者自清。
顧彥琛素來敬重父親,縱使受了家法,也不敢心生怨懟,更遑論違逆了。
顧尚書又道:「明日是你妹妹生辰,你再過幾日,傷勢痊癒了,便動身吧!」
顧彥琛下意識應了,心中恍惚,原來已是九月了。妹妹的生辰……
猶記得三年前的今天,他為了趕上妹妹的生辰,連夜從江南趕了回來。
那時他們還很親近,這三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想到妹妹,他不免又想到九九。他去了江南,自然也就不能再幫九九了。父親對九九並無憐惜之意,恐難與九九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