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他觉出又有人往这边走来。只是这两人脚步虚浮,显然是没有武功的。
果然那二掌柜便道:“看,这不是来了么?”两人走到近前,有一人道:“小人见过大东家,这便是那个打杂的老张头了……你干什么还梗着个脖子站着?挺尸呢?快跪下给大东家请安!”听起来好生耳熟,却是那个收皮货的师爷。
“不用了……”二掌柜方说了半句,就听到一声苍凉冷笑。一个老者道:“请安?我九歌剑客从未对李家曲膝过!”
“九歌剑客?”顾澄心中大喜,然后又强自镇定下来,静听下去。
九歌剑客三十多年前曾经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人物,据说一手九歌剑法当时大江两岸鲜有人可挡,后来是败在了李家手下,折剑为誓,退出江湖。从此就再也没有此人的半点音讯。想不到却在这东北边域又听到这个名号。李歆严喝令那个师爷退下,再道:“李昶他……当真是在这里?”
“你可见到我送去的东西了?那支小箭虽说与他往日用的天差地别,可削出来的形状却是一模一样。”
“可我们这几年来一直尽全力在找他,却没有半点消息,如何会让你发觉了?”李歆严的口气显然是有些怀疑的。
“李家的眼线势力还有李昶不知道的么?他若一心要躲开你们,你们自然找不到他。你若是不信,却又为何间关万里跑到这儿来?”
“我不信!”李旭的声音清脆响亮,道:“我大哥要是不想让人找到他,就一定没人能找得到他。他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让用惯了的暗器落到了你的手上?”
九歌剑客“呵呵”干笑两声,道:“你以为在这山岭上打猎是容易的事么?李大公子往日里吹笛赋诗是老手,杀人弄权也是积年。可在这小兴安岭里面寻一只狐狸……小公子呀,你以为你大哥是什么神人,能一年两年就学到人家鄂伦春人十几辈子传下来的技艺?他若再不用自己熟手的兵器,只怕真是得生生饿死了!”
“他们的日子真过得这般惨?”旁边有人道,“那女人莫非就没有带点银钱在身边?”
“这我可不知道了,我只晓得他们两个和寻常猎户人家过日子一样,淘金打猎采山货度日。若是收成不好,那也是要饿肚子的。”
李歆严又问道:“你暗中窥探他们,他二人都是极精细的,莫非就没有起过疑心?”
九歌剑客道:“你这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冬日里这镇上只有三五个人守着,我在这里已经守了有三十余年了,他们决不会以为我是为他们而来。便是在山岭中遇上了我,也不至于疑心什么。我隐藏武功已有三十多年,久得连我自己都快忘了我还会什么功夫,他们自然看不出来。可我却听说了他们的事,以有心算无心,已占了先机。再说我虽老了,眼光却没老,加上一二分运气,便让我取到了那支小箭!”九歌剑客的话说得低沉而又轻缓。让顾澄想起一只蹑手蹑脚扑向老鼠的猫,充满了胜券在握的那一份从容和得意。
相比之下李歆严再也掩不住一点惶急之情,终于问出来:“李昶他在哪儿?快说!”
“那我要的东西呢?”九歌剑客反问过去,也激动起来。
李歆严却冷笑了一声道:“可惜,你是越老越不聪明了,你已经把我们领到了地方,我们自己不会去找么?东西?看在你老成这个样子的份上,就饶下你这条狗命!沈青鹰,继续赏这人一碗干饭吃,只是看他这样子也浪费不了几口粮食了!”
“是,记住了!”一个陌生而又有磁性的声音答道。顾澄不免略略吃了一惊,心道:“原来沈青鹰也来了。”再一想,那家皮商既已被沈青鹰买下来了,那这九歌剑客要让人传信物和消息给李家,自然是通过沈青鹰的,他跟来也实不为奇。
“呵呵呵……”九歌剑客笑起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