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舆中人突又开言道:“本座言出必践,答应之事绝不后悔,他走与不走都是一样,你放心好啦。”
杜君平心中掠起一股悲愤之气,厉声道:“闲话少说,在下恕难久等。”
就在这时,寺内突然飘出一阵琴声,其声悠扬飘忽,回扬空中,就是不谙音律之人,亦感浑身舒泰,如沐春风,场中剑拔弩张之势,竟为之一缓。
相持约有盏茶时间,彩舆中忽然传出那清冷的嗓音道:“便宜他了,走!”
彩舆随声而起,风也似的同来路退去,上官延龄、司徒景同时—怔,二人互看了一眼,默然追随彩舆之后,飞奔而去,寺内琴声随即嘎然而止。
杜君平长吁一口气,纳剑归鞘道:“他们力何无故撤走?”
云鹤道长面现惊讶,沉吟良久,慨叹一声道:“平儿,咱们该走了。”
杜君平若有所思地道:“看来他们是听了琴声才撤的,抚琴之人莫非是白眉禅师?”
云鹤道长道:“也许是的,但依师伯看来,似是另有其人。”
杜君平道:“咱们何不进去看看。”
云鹤道长摇头道:“不用了,他若是有心与咱们相见,这时便该露面了,不愿相见,进去也是枉然,走吧。”
经这一阵耽搁,日影已渐西斜,只听寺门传来白眉和尚的话声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杜君平忍不住扬声问道:“刚才那阵琴声,可是禅师所奏?”
白眉和尚微微笑道:“似老衲这等愚鲁之人,哪会通晓音律,小施主你错认人啦。”
缓缓踱出寺门又道:“天色已经不早,二位何妨在此歇息一宿再走。”
杜君平目视云鹤道长道:“既然禅师一番好意,咱们就留下吧。”云鹤道长点头示意留下来。
二人再度来到客房,杜君平开门见山便道:“禅师容留我师徒在此住宿,不怕得罪神风堡吧?”
白眉和尚长眉微掀,目中精芒电射,但瞬间又恢复常态,徐徐道:“此一时彼一时,即令开罪于他们,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云鹤道长目光犀锐,已然看出白眉和尚乃是一位非常之人,随道:“彩舆中的那人,禅师认识吗?他似是为琴声所惊走。”
白眉和尚喟然道:“此人亦是大有来历之人,只是陷溺太深了。”
云鹤道长道:“神风堡主乃是千手神君东方玉明,听他刚才口吻,似在神风堡具有无上权威。”
白眉和尚道:“江湖纷乱迭起,凡事岂能以常理测度。”
杜君平忍不住插言道:“刚才那位抚琴的高人在吗?晚辈极望能拜见。”
但听门外一阵哈哈朗笑,鱼贯进来四五个人。当先一人,峨冠缚带,正是昆仑书生马载,并肩而行的是青衫剑客尹仲秋'奇+书+网',随后的有门徒王宗汉、李俊才。
杜君平料不到在这里遇见王李二人,起身歉然叫道:“二位兄台久违了。”
他虽曾在飘香谷见过马载和尹仲秋,那是暗中所见,照说并不认识。
可是事情怪得很,妙手书生却抢先拱手哈哈笑道:“杜世兄技艺高超,神出鬼没,兄弟佩服之至。”
杜君平怔了怔道:“前辈夸奖了,微末之技,哪算得了什么。”
妙手书生又对云鹤道长拱手道:“道长也来了这里?”
云鹤道长稽首还礼道:“一言难尽,请坐。”
几人落坐后,妙手书生目视杜君平道:“杜世兄那天是如何冲出神风堡的?”
杜君平愕然一怔,不便说出千手神君留在石室之事,含糊其辞道:“说来实是侥幸得很。”
妙手书生喟叹一声道:“我等一时不察,俱都陷入机关埋伏之内,不想千手神君突又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