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
顾榕反复转了几个身,却怎么样都睡不着了。她心里焦急,觉得睡不着觉就会乱想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感到苦闷,便掀开被子。外头冷风拂过,她打了个激灵,咬了咬牙,起身穿上衣服。
顾榕有时亦是随性,如此寒夜,她病情未愈,单单是睡不着觉,便让她放弃了挣扎,不再与睡眠作挣扎。
她穿过厢门,走到外房,见窗台下有一被团鼓起,走近看到少年将脸露在外边,双眼闭着,已经睡着。 她心里安了安,焦躁的感觉渐渐褪去。
顾榕尚不清楚现下是什么时辰,但她睡不着就不想再睡,便转了一个身推开了房门,下了楼。
大厅因有烛火照耀,显得光芒点点。空气中一片寂静,只有顾榕脚步声响起。
顾榕走到楼下,瞥到柜台,想起那日黑衣人在那里偷偷喝酒的场景,心里不由感到奇怪。那黑衣人是谁,为什么要在柜台处偷酒喝?又或者,他本不是偷偷喝酒的,只是住在这个客栈的客人,口渴了就出门喝酒。
顾榕回忆起当时,那个黑衣人从头上开始披着一块黑布,黑布笼罩了他全身。在客栈里,并且尚是黑夜,他的举止确实有些怪异。
她走到柜台处,伸出手放在柜台上,感觉到这张桌子厚实的木板。她转头望了望四周,寂静的屋子昏黄幽幽。她的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引着她,向柜台拐角处的黑暗走去。
她尚未走到拐角,突然感到腰部被大力拦住,犹疑间,一把类似于刀子的东西架上了她的脖子。
那人紧贴她的背,唇间发出一声轻笑。
顾榕不敢动作,原本微微晕炫的头突然清醒了半分。她感觉到,身后这个人,比她高大,身上好似披着一件黑袍,罩住他的全身。
不知为何,顾榕心跳突然有些快,但并非全是因为被人用东西架住脖子。
“你想怎样?”顾榕气虚地说。
那人显然手劲很大,将刀子移开了位子半寸,单手钳住顾榕后颈,脸凑近顾榕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顾榕此时虚弱,竟没有什么感觉。
那人见顾榕一幅未知未觉的模样,心下发狠,用手狠狠地捏了顾榕脖颈一把。顾榕吃痛,头下意识地前倾,却碰到了那人架在她脖子前的东西。
时值寒冬,空气中寒气流转,相距相颉镇数万里的宗执府内一片安静。白日里皇帝派人为宗执府送来几名女婢和几个年轻的管事,并将十卷商道要务赠与顾榕,又赠送了邻国名器。为一安抚顾家,因国宴上太子拒婚之事表达内心遗憾与对顾家的珍惜。
顾海潮躺在床上,想到白日诗书家眷名器皆来,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心疼女儿,面上不说什么,痛惜之意却从未在心中消去。
太子虽不是纨绔之人,有礼有节,修养非凡。只是他这一拒绝,确是断了一些人的念头。
顾海保��碎挪辉赶窒禄榧蓿�闹幸��M�飧鼋峁��
他叹了口气,最后浅浅睡去。
相颉客栈大厅中,顾榕到底反应快,在脖子将要碰到脖前之物时,很快向后一缩。
可谁知,脖子没碰到前方之物,却碰到了那人手指,顾榕心里一惊,她清楚,背后被人控制便难以掌控全局。但是,咬着牙就是为了不坐以待毙。
顾榕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那人却双手抓住顾榕的身体,一把扯过她,反手将她向边上一摔。
顾榕头撞在地上,由于那人速度迅疾,她头疼欲裂。
她闭着眼睛,只感觉身边一阵风旋过,空气中什么也不留下了。
恍恍惚惚中,顾榕闻到空气中隐隐有梅花香味流转,她躺在地上刚睁开眼睛,就触到林淯久温热的手。
阴湿寒冷镜中影(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