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榕脑海中飞速地越过一些有关于商运的场景,一阅而毕,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前是黑森森的玉萱阁,窗外只余月光洒入。她慢慢地坐直了身子,细听窗外之音。
大雨急急而下,怒风咆哮而过,原本就阴沉的天气因着这样的雨天而更加地沉闷。
天空中闷雷阵阵,像是一头火气不间断发出的狮子的怒吼。
顾榕双手紧紧攥住被子,额头上竟也冒出了点点汗水。
她闭了闭眼,决心将脑海中的可怕梦境残影一挥而去。静坐了半刻,她按捺不住,掀起被子摸索到鞋子,披了件外袍走到窗户旁边。
方才窗台上的瓷器被风刮倒,那一阵惊心之音她于朦胧中听见。她靠近了窗台,却没再继续往前走。深吸一口气后,将眼睛的焦点融入到了夜色风雨中。
外间的玉萱阁,林淯久正点烛阅书。窗户亦被大风吹开,雨丝不断飘进屋子。
一桌一书,一烛一人。他的眸光静静注视着手中的书,衣袖随风飘然,一派洒脱飘逸之姿。
隔壁的顾榕站立在窗前半晌,静了心神,但胸腔里依旧鼓声阵阵。那闷雷不断,她的心便难以真正平静下来。她回到床前穿好衣服,推开屋门向外边张望了一会儿。
屋
外所见便是长廊上微弱烛火光芒摇曳,大厅内空空荡荡,只有几星烛火明明灭灭。
顾榕走出屋关好门,来到林淯久所在的外间玉萱阁,站在屋门外,看到屋内烛火明灭,一个身影正坐于门后的桌前看着书。
那身影在明灭的烛火里若隐若现。顾榕站在门口,好似透过一层纱看着屋中之人。
一层乌云依旧笼罩着她的心,她拭了拭额角的汗水,心道不过是打雷,有什么可怕的。
她转过身子,走到长廊的扶手边上,身子微躬,低头俯视着客栈大厅。方才在屋子里,雷声轰隆作响,走出屋子来到这长廊上,雷声却是隐隐作响,不清不楚。她的心绪现今正在慢慢地恢复平静。
突然,大厅的角落里出现了一阵脚步声。顾榕听得清楚,定视向那边望去,一道黑色的身影从角落的阴影里悠悠步向大厅柜台处。
顾榕心里紧了紧,莫非是窃贼?她不敢确认,只是将眼睛紧紧地跟随着那道通身漆黑的身影。那身影逐渐走到了烛光里,身上似乎披着一道黑色的罩衫,将自己紧紧包裹着,让人看不清性别。从外形上看,此人身材高大,可是动作却是非常地轻盈,像是男子又似女子。
那道身影走到柜台里面,弯下腰从柜台里拿出了一个酒坛。那人将那酒坛拿在手里,解开瓶口红布,举起酒坛直往嘴里倒。
一个黑漆漆的雨夜,雷声轰鸣,一个不知身份的人偷偷跑到客栈喝酒……这是何种场景?
顾榕方才心悸地厉害,此刻双手紧紧握住长廊的扶栏,不敢做任何动作,生怕那人并非自己所猜想的一般,只是个来偷偷喝酒吃的人。
那人一袭黑衣,喝了一会儿酒后,将红布捆系回原处,又将酒放回柜台里,缓缓地走回了阴暗的角落。
顾榕见到此景,心里一惊,那人怎会走回原处?
偌大的大厅里,终不再看见任何人的影子,顾榕紧紧抓住扶栏,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再做其他的动作。
玉萱阁外的雷雨声渐渐地微弱了下去,顾榕闭眼静思。脑海中年幼时听到打雷的景象与方才黑衣人喝酒之景交缠在一块儿,她的脑中一片混沌。
身后的房门突然被打开,古旧的门发出的一些声响引得顾榕微微打了个颤,她转过身子,只见林淯久站在她的身后,手里拿着一壶茶壶。
顾榕下意识地问道:“这是要去哪儿?”
林淯久向前走了几步,走到顾榕面前,回答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