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
说起来,他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外出了,借此机会外出来到相颉,是福是祸,说不清楚。
他转过身去看那女子,她仍旧在收拾着那些东西。林淯久走过去,看到她神色恹恹,便道:“姑娘,你们二人若是想要走,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那女子忽然吃惊地转过身,睁大双眼看着林淯久,她脸上讶异的表情转瞬即逝,很快便恢复了哀伤的模样。“公子不这样告诉我,我心里也是清楚的,那些人不会放过我们这些人,想要逃脱,很难。我也在挣扎着……”还未说完,她很快噤了声,似是说到了不该说的地方。
林淯久听了她的话,一种复杂的感情油然升起。他方才那样问她,不过是想证实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之前她将他带到家里来,他对他们一家的遭遇感到同情,甚至有些不信。只是普通的人家,为何会遭到某些人的盯视?可是这女子为她丈夫擦脸时,他却感到一种不舒服。这种不舒服不单单来源于那男子的脸,而是男子的神情。
而方才的一问,更让他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肯定了逃避是不易的,但心里还有挣扎,一般有强烈的想要逃跑愿望的人,会这么说吗?
林淯久微微点了点头,清隽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停滞了片刻,一挥衣袖,向里屋走去。他并非无礼之人,只是,有些事情还是现在弄清楚比较好。
他尚未走近里屋,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听得“扑通”一声,好似有什么倒在地上。林淯久闭了闭眼,转过身,看见女子一脸悲戚,笔直地跪在地上,眼含热泪。
“公子是个明白人,今日你救了夫君,我在这里磕上几个响头,拜谢你的大恩大德!”她眼中似有疾泪欲流出,望着林淯久说完这句话,楚楚可怜地摊开双手,低头弯腰,行叩拜礼。
林淯久本欲扶起她来,在她行礼之时,余光瞥到她袖口处褐色镯子,心里蓦地一跳。
他走上前,伸出手作了虚扶,让她直起身子。一只手触到她袖口,不动声色地碰了那只镯子,待看到镯子样式、颜色、形状时,他的心沉了下去。
他原本温和的眼神突然变得阴郁,一抹冷嘲显在脸上。
阴湿寒冷镜中影(十一)
他原先在青竹居见过那个式样的镯子。当时雷老先生手里拿着的镯子和她戴着的镯子一模一样。这镯子,由褐色琥珀串起,其上勾字,金色的楷体细小龙飞,那字,便是以“柒”字。
他虽曾经一直待在青竹居从未出去过,但内有雷老先生照应,他老人家又经常外出商运,回来时便同林淯久说些在外头的所见所闻,以及,一直以来,他们在意关心的大事。久而久之,林淯久便对云陵国的大局逐渐了然,了如指掌。
这镯子原是当今皇帝之弟,七王爷所拥有的物什。当年七王爷的亲娘芸妃害了顽疾,临终前将镯子送给自己唯一的儿子老七易宁祯,算是托了心愿,聊以□□。同时也怀有对儿子的热切嘱托,愿他平安且飞黄腾达。
七王爷收了镯子,却在此后的日子里,因失去亲娘,郁郁寡欢。他成日里不习诗书,开始嗜酒,这事儿,闹得宫中一品到六品的官员皆是知晓。顾府家大业大,亦是消息灵通,谁人不知。
当时雷老先生告诉林淯久,这镯子,是从一家客栈里捡到的。可是镯子精贵,怎会是七王爷不慎在客栈落下的?
那镯子是先帝后赐给芸妃的,模样被记载在史册丹书上。云陵国的史册丹书,不只是密封在宫廷里的史料,亦是可流传于民间的典籍。因此百姓亦对那柒字镯印象深刻。
雷老先生亲自将镯子带给他看,林淯久便对那镯子过目难忘。
之后雷老先生又在一些地方意外地看到这个样式的镯子,它们丢在犄角旮旯里。
林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