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套著手籠， 氣定神閒。
&ldo;沈夫子找我有事？&rdo;程尋施了一禮。
沈夫子打量了她一會兒， 皺了眉：&ldo;你裹這麼嚴實做什麼？&rdo;
&ldo;……冷。&rdo;程尋瓮聲瓮氣。
&ldo;行吧行吧，這麼怕冷……&rdo;沈夫子有些嫌棄，&ldo;快過年了，叫你出來， 沒別的意思，就是讓你幫個小忙。我已經給山長打過招呼了，你現在隨我去杏園。&rdo;
&ldo;啊？&rdo;程尋驚訝，是給沈夫子幫忙？不是蘇凌要見她？
她心底那絲暗暗的歡喜在一瞬間消失了大半兒，她&ldo;哦&rdo;了一聲，忽略剛湧上來的失落。
&ldo;怎麼？連個小忙都不想幫？&rdo;沈夫子皺眉，&ldo;還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呢。&rdo;
程尋心中一凜，連忙行禮：&ldo;沒有，沒有，沒有不想幫。不過，夫子，我能回去換身衣裳嗎……&rdo;
她沒有塗黑面頰，是因為她以為會去見蘇凌啊！她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是怎麼回事，心尖痒痒的，忽然就不想讓他大過年的看見自己黑黢黢的臉。
&ldo;換什麼衣裳？你不是說冷嗎？&rdo;沈夫子擺了擺手，&ldo;這就挺好的，別磨蹭了，快一點兒。&rdo;
程尋只得將斗篷又緊了緊，腦袋低得更低了一些，隨著沈夫子一直往前走。
沈夫子身高腿長，步伐邁得大，程尋要很努力才能跟上他。這個時候，她難免會想起蘇凌來。有時蘇凌送她到宮門口，就會刻意放慢腳步等她。
她沖沈夫子的背影撇了撇嘴，加快了腳步。
然而走著走著，程尋就察覺到不對勁兒了，看他們走的方向，並不像是去杏園的。
倒像是去書院後門那邊的！
程尋心頭一跳，停下了腳步。
沈夫子意識到身後的人沒有跟上來，迴轉身：&ldo;又怎麼了？&rdo;
&ldo;夫子，這不是去杏園的路。&rdo;
&ldo;我當然知道這不是去杏園的路，是有人要見你。&rdo;沈夫子不緊不慢道。
程尋眼睛一亮，心裡有了猜測：&ldo;是蘇凌嗎？&rdo;
沈夫子：&ldo;什麼蘇凌？你做了快半年的伴讀了，不知道稱他為殿下嗎？還說你聰明，真不知道哪裡聰明了。他在外頭等你，還讓我賺你出來……&rdo;
他語氣不善，可程尋沒有絲毫惱意，反而隱隱歡喜。她深吸了一口氣：&ldo;夫子……&rdo;
&ldo;走吧，走吧。&rdo;
程尋不自覺心情好轉，腳步也加快了許多。
兩人又行了一會兒，看見了書院後門外停著的一輛馬車。
馬車外，一個穿著崇德書院冬季學子服飾的少年正負手而立。
長身玉立，宛若青松。
程尋一眼就看出這少年是蘇凌。
沈夫子已然揚聲道：&ldo;人帶來了，東西該給我了吧？&rdo;
蘇凌聞言回身，唇角微微一勾：&ldo;當然。&rdo;
沈夫子衝程尋使了個眼色：&ldo;快過去啊。&rdo;
程尋來的途中心裡歡喜，可真正見到他以後，又開始覺得羞窘不好意思了。她低低地&ldo;啊&rdo;了一聲，定一定神，跟在沈夫子身後，一步一步向蘇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