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再不喜歡，將來也是要把皇位交到他手上的。
放下酒杯，皇帝緊盯著蘇凌，坐直身體：&ldo;還是那句話，好好孝敬貴妃娘娘。你想要的，都會有。&rdo;
蘇凌神色平靜，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不緊不慢：&ldo;兒臣有一事求父皇。&rdo;
&ldo;你說。&rdo;
&ldo;父皇知道，兒臣是在北和宮長大的。&rdo;蘇凌聲音很輕，&ldo;北和宮原本有十四位妃嬪，哦，不包括我的母親……&rdo;
皇帝神情微變，懷思的生母自然不是住在北和宮的妃嬪。當年他為了姚氏，差點遣散後宮，最後雖未成功，卻也將她們安置在一旁，不讓她們打擾他和殊兒的生活。
他是真心愛她的，愛到眼裡、心裡只能容下她一個人。最開始的兩年，他們如同民間夫婦一樣，很恩愛，偶爾也會吵架。只是他不應該在吵架後，負氣離開西苑，又臨幸一個小宮女。
清醒以後，他就後悔了，對自己的行為深感厭棄。
姚氏得知此事，哭鬧著要出宮，想要和離。
他使出渾身解數，才哄得她迴轉了心意，原諒了他。
自此，他寵著她，縱著她，不想讓她有絲毫不快。至於那個被他臨幸過一次的宮女，他本想賜死，向殊兒表明心跡。
然而姚氏卻攔住了他。她眼中含淚，神色淒楚：&ldo;又是何必呢？糟蹋了人家姑娘，又要人家性命，果然女人就活該這麼慘嗎？&rdo;
他乾脆讓那個姓蘇的宮女進北和宮去和那些妃嬪們作伴。
此後，他就一直守著姚氏了。
後來才知道，那個姓蘇的宮女一夕承歡，竟有了身孕。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後了。
……
如今聽懷思提到生母，皇帝隱約有點不自在。他咳了一聲：&ldo;然後呢？&rdo;
&ldo;十四位娘娘，現在只剩下十一個。兒臣聽說今日靜嬪娘娘闖進西苑，驚到了貴妃娘娘。&rdo;
皇帝原本還帶笑的面容驟然沉了下來：&ldo;若是為她求情，就不必再開口了。你以後只管把貴妃娘娘當你的母親！&rdo;
蘇凌眼眸低垂，自動忽略了他的話：&ldo;兒臣想給北和宮裡剩下的十一位娘娘求一道旨意。&rdo;他站起身，恭恭敬敬行禮：&ldo;兒臣希望父皇能准許她們能自由去留。&rdo;
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皇帝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搖曳的燭光在他臉上覆下一層陰影。不遠處當值的內監也暗暗屏住了呼吸，唯恐在這大年夜裡出什麼狀況。
&ldo;咣&rdo;的一聲，皇帝將酒杯重重放在桌上，滿臉不悅，&ldo;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先前教那個姓程的黑丫頭給你做伴讀，現在又想讓宮中妃嬪去留隨意。接下來是想做什麼？要朕現下就將皇位傳給你？！&rdo;
這話不可謂不誅心，當值的內監下意識跪倒於地。
蘇凌則深吸一口氣，躬身行禮，誠懇至極：&ldo;兒臣不敢。&rdo;
&ldo;不敢？朕看你倒是沒什麼不敢的？&rdo;皇帝冷笑，&ldo;朕願意抬舉你，你自己也該知道分寸。&rdo;
蘇凌毫無懼意：&ldo;兒臣聽聞十多年前，父皇也曾動過念頭，想要遣散後宮。&rdo;他頓了一頓，續道：&ldo;其實今日回頭看，當時如果真的放她們各自回家去，也是一樁好事。對父皇，對貴妃娘娘，對北和宮的娘娘們，都是好事。&rdo;
皇帝瞥了他一眼，神色略微緩和：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