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尋胡亂說了一句:&ldo;我回房間看書了。&rdo;就回了房。
可能是心裡有事,她今日有點看不進去,乾脆翻開一本算經,找套路題來做。有些心不在焉的她,竟然錯了兩道。
正做著算學題目,她隱約聽到人聲,心念微動,心想,大概是蘇凌來了。
‐
蘇凌遞了名剌,以晚輩身份拜訪程淵夫婦,又呈上了厚禮。
他被迎進了廳堂中。
雷氏打量著他,見他身形修長,儀容不俗,暗暗點了點頭,心說,的確相貌不錯,難怪呦呦上心。
蘇凌施了一禮,面上含笑:&ldo;本該早些拜見山長和夫人,只因俗務繁忙,抽不開身,才耽擱至今,請兩位莫怪。&rdo;
程淵連忙推辭,不敢受禮:&ldo;殿下不可。&rdo;
蘇凌一笑,眉眼溫和清雋:&ldo;山長還叫學生蘇凌就好。&rdo;
他今日前來,以學生自居,並不擺皇子的身份。
可他的名剌上,大大方方寫著&ldo;蕭瑾&rdo;二字,程淵夫婦還真沒辦法只把他看做普通的書院學子。
寒暄一陣後,話題不知不覺到了程尋身上。
程淵輕嘆一聲:&ldo;程尋性格頑劣,貪玩任性,在殿下跟前,若有不當之處,還請殿下寬待。&rdo;
&ldo;沒有啊。&rdo;蘇凌微微一笑,神情認真,&ldo;她很好。&rdo;
性格頑劣?貪玩任性?這自謙也太過了。
程淵微微一怔。他聽到眼前的少年一字一字格外認真地說:&ldo;她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姑娘。&rdo;聲音不大,卻格外真摯。
雷氏神色微變,心想這話說的倒也好聽。
蘇凌低頭,動了動放在袖口的青色香包,不疾不徐:&ldo;去年五月初四,我曾向山長提親,當時準備不足,確實是魯莽了一些……&rdo;
雷氏心裡一咯噔,端起了面前的茶杯。這是後悔提親的事情了?
蘇凌將香包放在手裡,微微一笑:&ldo;當日山長以她年歲尚小為由拒絕。今年她已及笄,不知道能不能談一談她的親事?&rdo;
雷氏提起的心竟放下來了一些。
程淵還未答話,雷氏輕聲道:&ldo;我沒讀過幾本書,但聽說過一個說法,叫齊大非偶。&rdo;
這位二殿下不是不好,只是遠遠超過了她對呦呦未來夫婿的期許。
&ldo;嗯。&rdo;蘇凌點頭,看向雷氏,&ldo;學生也聽過。不過學生還聽說過言信行果。我答應了一個姑娘,不敢或忘。&rdo;
雷氏眼神一閃,看到了他手裡的香包,暗自一驚,莫非這就是呦呦做的?答應了一個姑娘?說的呦呦?她心裡緊了一緊,略一思忖,說道:&ldo;我們家小門小戶,古怪的規矩多……&rdo;
蘇凌一笑,雙眉輕揚:&ldo;願聞其詳。&rdo;
程淵給妻子使了一個眼色,欲阻止其說下去。
雷氏只做不曾聽見,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ldo;我的姑娘是我捧在手上養大的,我只願她簡簡單單嫁一忠厚的後生,平平安安過一生,不想她……&rdo;
‐‐這是她內心深處肺腑之言,原本是不敢對皇家說出來的。然而今日見這位二皇子態度不錯,姿態放的也低。她才壯著膽子說了出來。但是後面那句&ldo;不想她在那見不得人的地方跟人相爭。&rdo;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