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晃了晃母親的胳膊：&ldo;娘，你別生氣。&rdo;
雷氏輕聲道：&ldo;娘沒生氣。&rdo;
她是擔心啊，傻呦呦，是不是真的信了什麼當朋友？姑娘就是姑娘，哪聽過什麼年紀相仿的男子和姑娘做朋友的？
那個二皇子在書院的時候，求過親，被拒了以後，直接讓呦呦去身邊做伴讀，可不就是把呦呦留在身邊嗎？若真是什麼當朋友，知道男女有別，又何必如此？
雷氏輕輕嘆一口氣，試探著道：&ldo;呦呦，你今日也及笄了，可以議親了。如果娘給你許一戶人家……&rdo;
程尋搖頭，連忙拒絕：&ldo;娘，我還要讀書呢，不是早說了，要等我不做伴讀了，再說這件事嗎？&rdo;
雷氏知道女兒不願意，心說這倒符合那二皇子的話，好好讀書。
不過那二皇子是如何得知呦呦是女扮男裝的？會不會是呦呦自己告訴他的？
呦呦一直在她身邊長大，個子長高、身體長大，甚至是初次來月事……在雷氏眼裡，呦呦都還是個孩子。今天的事情，讓雷氏意識到，呦呦是大姑娘了，有了姑娘家的小心思。
雷氏擺了擺手，輕聲道：&ldo;罷了，你先休息，明天還得進城。我先回去了。&rdo;
送走了母親，程尋收拾了一下，上床休息，卻怎麼也睡不著。
啊啊啊啊。
娘竟然知道了，還問是不是互許終身了？明明沒有，可她一顆心砰砰直跳，像是隨時有可能蹦出胸腔。
她不自覺想起桃花箋上的話，羞意頓生，轉頭將腦袋埋進了枕頭間。
雷氏同樣翻來覆去睡不好。她一直把女兒當心肝一樣的疼，想著給女兒找個家境殷實、家庭簡單、家風正的後生做夫婿，最好是程家的門生，這樣女兒後半生安穩幸福，她也能放心。
嗯，這二皇子勉強算是程家門生，家境不止是殷實了。至於這家庭簡單、家風正……
雷氏搖頭，輕嘆一聲。
她睡不著，程淵也清醒著，輕聲問：&ldo;你竟然愁成這樣？現在還什麼事都沒呢。&rdo;
&ldo;你說萬一……&rdo;雷氏身體半側。
&ldo;真有萬一，那不是咱們能決定得了。&rdo;程淵寬慰妻子，&ldo;就像皇上讓呦呦做伴讀，咱們還能拒絕得了？看開點，興許是你想多了。&rdo;
雷氏心道，看你女兒的樣子，哪裡像是想多了？
不過，丈夫說的對，她思來想去，確實也沒什麼好法子。
雷氏想了又想，終是沉沉睡了。
次日清晨，程尋剛收拾好，正吃早餐，江嬸就在外面道：&ldo;皇宮裡的馬車在山門外等著呢，呦呦稍微快一些。&rdo;
程尋應了一聲，加快了速度。
雷氏面色微沉，想到江嬸之前說的，宮中馬車日日接送，心想，倒挺上心。
馬車一路疾駛，到行雲閣時，授課的夫子還未到。
程尋一眼看見正靜坐在那裡看書的蘇凌。
他坐得很直，閒閒翻著什麼，神情專注。
程尋望著他堪稱完美的側顏，心頭一跳，沒來由想到了母親的話。她放輕了腳步，在自己位置上坐下。
&ldo;考慮得如何？我們今日用過午膳就過去？&rdo;
冷不丁耳邊傳來蘇凌的聲音。
程尋莫名驚慌，心跳漏了一拍，她後知後覺想到那張桃花箋。她身體微傾，靠近蘇凌：&ldo;你是說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