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太多。
大眼睛姑娘坐在老者对面,衣着如雪,长发漆黑铮亮,一双凝脂般的玉手交错抱着一把漆皮斑驳的琵琶,大而聪慧的眼睛看着老者,忽闪忽闪望着窗外,似乎在等待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等,整个人如一块晾干了的洁白手帕,透着洗脱尘埃的光芒,神情之间,既有江湖风霜,又有难以掩饰的高贵之色,让人不由侧目。
年轻人进门坐定,被姑娘抬眼瞧见了。大眼睛姑娘愣愣看了片时,本就明亮的眼睛似乎在一瞬间更加明亮。她低下头,脸上隐含着亦喜亦忧之色,眉心微凝之后,脸上竟悄悄飞上了一抹红霞。她用细白的牙齿咬了咬嘴唇,思索片刻,似下定了什么决心,探过身子,在老者耳畔低语几句。
老者听罢,惊诧地看了看大眼睛姑娘,转头向年轻人望过来,恰与年轻人瞧来的眸光相遇。
他见年轻人脸形俊朗,下巴略尖,一双剑眉浓浓密密,斜入双鬓,修长的身形虽被风沙尘埃罩染的狼狈不堪,但无论静坐或顾盼之间,依然流露出一股极少有的勃勃英气。
年轻人与老者眸光相遇,觉有些冒犯,欠着身子微笑一下,以示友好,又转头看向别处,恰在此时,店小二唱诺一声,一边奉上菜谱,一边高声问道:“客官您点菜,若喝酒的话,请尝尝本店自酿的高粱烧酒。”年轻人点点头,微微一笑道:“有劳小二哥了。”接过菜谱,又点了几个素雅的菜,道:“小二哥,此路可否直通太原?”
小二见年轻人问话,兴奋起来,道:“客官,您是要去太原啊?那您可走错方向了!”说着取下肩头的白毛巾,一边抹着桌子,一边连说带比划着告诉年轻人,若要去往太原,应先过了华阴县,说着指了指东北方向,又道:“您要先出潼关,方能入山西地界。”
老者不理会年轻人,缓缓收回眸光,看了看大眼睛姑娘,沉吟片刻,默然不语,面色隐隐闪乎不定。大眼睛姑娘见老者不言不语,低着头搓着衣角,飞霞晕染的脸庞渐渐苍白起来。她看看老者,又看看年轻人,似乎又做了决定,站起身来,走到年轻人跟前,轻声细语的道了个福,道:“公子万安。。。。。。这大热天奔波可真是辛苦了!不知您可否愿意听我和爷爷奏个曲儿,松弛一下精神,作消遣时间?”
年轻人点好了酒菜,正自无事,见大眼睛姑娘到近前问自己,看了看她手中的琵琶,心下暗道:“适才无心盯着人家看,竟被误以为要点个曲儿,这可真是莽撞了。”他抬头看了看大眼睛姑娘,见她的脸庞清灵俊美明艳异常,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也正看着自己,心下不由‘怦怦’跳起来。他看看四周,见其余人并没有投来异样目光,依旧在推杯换盏,忽觉自己有些可笑。人家相问是否愿意听个曲子,自己怎么却像做贼似地。但江湖有言:话到嘴边留三分,当忍则忍,少则无事,多则烦恼。而此时大隋天下盗贼四起,海内群雄纷纷举火,不但各自划地为王,甚至有取而代之的趋势。既然盛世景象不再,祸事便有可能随时发生。何况眼前这年轻人,初涉江湖,在如此大势中,若要活着最好是竭力自保,岂愿招惹没来由的人事!
他摸了摸自己被太阳晒红的脸庞,侧过身来,有些歉然的从怀中掏出点碎银叶子,轻轻放在桌上,道:“有劳姑娘问到了。一点心意,请收下。。。。。。我吃了酒食还要赶路呢!”
大眼睛姑娘正细细的打量着他,待见他一副窘迫歉然的样子,微微一笑,牙齿白白整齐,轻声道:“如此就不叨扰公子了。”说着,盈盈的福了福,转身回到了老者身旁,离去时,却没有拿走放在桌子上的银叶子。
片刻间,小二已把酒菜上齐。年轻人自斟了一杯,仰脖干了,轻轻地咂摸了一下,但觉酒虽非上等,却也入口醇厚,心下暗道:“这酒的滋味虽烈,但与秦地酒风相比,却略淡了些。”又斟满一杯,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