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他收回视线,“那人轻功挺好的。”
奚画扬了扬眉,不以为然:“哼,你又知道了。”
“没骗你,他使的是盘云山不外传的独门步法,乃极上乘的武功,没有一定内功根基是练不出来的。”
“又胡说了,人家明明就随便走两步,哪有这么神。”奚画仔细瞅了一回,见那人不过是左躲右闪,步子毫无章法,全不像是什么上乘轻功。
正要出言讽他几句,对面的青衣少年忽而亦朝这边看来,目光不偏不倚恰和她撞上,仿佛是怔了怔,继而便有些尴尬地别开脸,身形萧索地沿着河岸走。
“……他也是怪可怜的。”
“可怜吗?”关何向其背影扫了扫,淡道,“那把剑当了,别说换身行头,再买个似这宅院大小的房子也够了。”
“真的假的?”奚画闻言忙又特意去看那剑,只可惜对方已然走远。
“走吧。”关何轻声催促,余光不自觉往前瞄了几眼,心里暗暗道:这人不简单,往后莫要与他有交集才好。
*
日头沉了下去,晚风吹得紧,微有些湿意。
回到家时,饭已经煮好了,罗青擦着手从屋里出来扶她,一面还叹道:“腿脚不方便就不要去书院了,养好了再去不是一样么?”
奚画笑着摇头:“我没事,只是小伤而已,上课要紧。”
“哪里要紧了,本就是个姑娘家的,把功名利禄看那么重作甚么?”罗青一提起这事便有满腹的话想说,“依我看,咱们还是别念书了,规规矩矩寻个好人家嫁了成不成?你也老大不小了,若是考到宫里做了女官,往后嫁人就愈发不容易了,哎……”
奚画努努嘴:“嫁人有什么好的,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嫁了,怕是别人也不会认真待我。人若不为自己争一口气,怎能妄想会有人平白尊敬自己的?”
“看这许多书,倒把脑子给读得固执了。我是后悔,就不该让你去念什么书的,没得和你那爹一样,说话一套一套的,我又说不过你……”絮絮叨叨了半天,罗青才往门外瞅去,那街上早已是空荡荡无一人。
“诶,这早晚送你回来的那个呢?”
“他啊。”奚画展目未见得关何身影,遂笑道,“走了吧。”
“……该叫人家进来坐会儿的,老这么麻烦别人,多不好啊。”
经她一提,奚画才感到有一丝丝歉疚:“下次吧,下次得空……”
“下次你又要忘了。”罗青搀她在桌边坐下,拿勺子给她舀汤,“一会儿我去炒点栗子,你明儿给他带点去,他可爱吃栗子么?”
奚画挠挠耳根不确定道:“不知道。”
“那他爱吃什么?我给他做些。”
“……我不知道他爱吃什么。”好像什么都能吃的样子。
“你这丫头。”罗青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怎么就不留个心眼儿呢,问什么都不知道。”
奚画捧着碗低头喝汤,心里直犯嘀咕。
好端端的,作甚么要留心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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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吃过饭,奚画就捧着几本古籍照着那图纸翻阅。
书院的位置风水极佳,可谓是山环水抱,曲径通幽,其中楼阁有大观楼,望山楼两处,祠堂有便孔子祠和武侯祠等一共五处。
假山水池自不必说,除此外还有藏书的日月阁,讲堂和敬师堂。
除了较为偏僻,上回出了木归婉之事的对江亭外,别的地方平日都有不少人来往,若真有什么宝物,百年来岂会无人知晓?
而那群匪贼又如何这么肯定在书院里头会有宝藏呢?他们又从何而知的?
窗外雨疏风骤,这一看就看得甚晚,直到子时她方觉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