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心中皆有一个念头划过:新皇素来宫门不出,能感染到这种奇怪的共生病,便只有新皇后这一个可能了。
廉后生长在山野,眼下皇宫之内,最有可能携带此病疾,又能唯独传染至亲至爱之人,唯她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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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茹蕙宫宫禁解除,兵甲碌碌撤离。
廉幽谷醒来时,正是瑜夫人抱着小皇子坐在床边,慈眉亲和地看着她。公孙煜从屋外呈药进来,见她清醒,也便将药交给翡翠,出去唤了御医。
不多时,屋子便被十几号人塞满。嬷嬷们为她梳洗,御医进屋重新为她听脉。后道:“身体康健,多加修养便好。”便又悉数退下了。
因了昨日发生太多事,廉幽谷便是顺利产子,元气耗尽过后其实已经记得不大清晰。唯有殷世煊在她面前呕血倒地的一幕深刻无比,所以在思绪恢复的那一刻,她捂着头,泪水哗哗往下流,“夫君……”
瞧着她这万念俱灰的模样,公孙煜急忙在她跟前坐下,安慰她道:“子煊他无事,正在修养呢。”
她翕翕嘴唇,眸中大放异彩,去往瑜夫人处寻答案。瑜夫人将小皇子抱至她面前,捡着最为紧要的话道:“好孩子,子煊没有大碍。小皇子倒是哭了许久,你可快抱一抱。”
廉幽谷这才注意到瑜夫人怀里的小团子,摸摸自己的隐痛的腹下,这时才将二者对上号。由悲生喜地哭道:“是……是我的孩儿?”
公孙煜点头,挖苦般笑起来,“都是当娘亲的人啦,怎么还可以这样哭鼻子?小孩子都是有样学样的,这小家伙可是个堂堂男子汉,将来可不能和你一样。”
这话结结实实点醒了廉幽谷。她摸摸怀里那粉嫩嫩的小脸,即刻换来一张笑脸,又亲又嗔道:“对,对,他将来要像夫君,建功伟业,守家卫国的。他是小男子汉,不能和我一样。”
瑜夫人看在眼里,此刻早已是忧喜交加。担心廉幽谷看出端倪,便叮嘱公孙煜照料他们母子,自己先去厅外好好收拾情绪。
可惜廉幽谷早已将瑜夫人的失态看在眼里。正欲开口追问,便见公孙煜沉下脸色,从兜里掏出一粒护心丸交给她。那温水便搁在他自己手上。
廉幽谷将药丸握在手心,迟迟不见入口,“老师,你这是?”
公孙煜双手捏在小团子的小手指上,语重心长道:“老师已经派人去给太后传话了。你如果可以,便亲自去一趟承明殿。”
廉幽谷登时浑身一抽,“老师,你怎么可以?”她下意识抱紧怀里的小粉团,万般不舍地往后挣扎。
公孙煜强颜欢笑,挤出一抹自信盎然的风致,道:“小葵花,老师以性命、以对子煊的千秋之谊向你担保。今日天时地利,是你们母子绝地反击的最佳时机。”他收拾笑容,恣意坦然地站立起身,将温水交至她手,“万事俱备,你带孩子去见见子煊,我在殿外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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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幽谷的身子毕竟不大好,产子后下地走动,勉强能支撑一二。但走不了几步,便上气不接下气。
可她仍然坚持走到插屏外。殷世煊躺在那里,像一个信念的指引,刀山火海,她向他靠近。
殷世煊昏睡了很久,彼时缓缓苏醒过来,宫人在榻前侍奉他进水。他喉咙干哑,见到廉幽谷抱着孩子过来,便将宫人及清水推到一旁,眸光熠熠生辉,一直迎接他们母子的靠近。
廉幽谷蹲下,将小手塞到殷世煊的大手掌内,由内到外五指相扣,紧紧嵌在一处。
殷世煊伸手疏了疏她鬓角的发,温热的手掌从脸侧滑下,轻轻将它捧住,万般疼爱地摩挲。
“你怎么过来了?身边还不带宫人。”虽然又是责骂,但其中缱绻更多,似蜜一样将她包裹住。
廉幽谷心安理得地蹭进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