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留下来,就得干活,洗衣服洗被子,还得刷马桶。
歧雪闷头工作,但有人却吃不得这苦,那人就是玉珠。
她到底被万贵妃给舍弃了,一个人无头苍蝇似的乱飞,最后跟着别人逃到了掖庭,因没地方去,又贪图此地的安全,便也留了下来,可是一干活就受不了,她在家里就娇生惯养,出了家门又迅速学会靠男人吃饭,无论是狱卒还是顺义侯,一个个将她明珠似的捧在手心,哪里舍得让她用这纤纤小手去刷马桶?
歧雪是认得她的,她还不知道眼前是个假公主,只觉得金枝玉叶沦落至此,委实可怜,于是帮她刷了两只马桶,岂料被她给缠上了,犹如跗骨之蛆,怎么甩也甩不掉。
起初甜甜喊她歧雪姐姐,对她说很多动听的话。
彼此略熟悉了一些,她就卷着被子跑到歧雪屋来,硬要跟她一块住。
这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她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难处,一会儿来天葵了,一会儿肚子疼了,一会儿思乡病犯了,总而言之,她总是能找到借口不干活。
“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多吗?”歧雪忍无可忍的说道,“自打你跑来跟我一块住开始,所有的活都是我做的,你从来不擦桌子,不洗衣服,连扫帚倒在地上,你都懒得去扶一扶,现在你干脆连马桶都不刷了,全都丢给我刷,我可曾说过你半句不好?我只要你照顾好你自己,顺便帮我照看一下陛下……”
“你够了没?”玉珠吹了吹自己的手指甲,她这些天勾搭上了新来的掖庭令,虽是阉人,却也好色,知道她是万贵妃的义女,但并不拆穿她,而是寻思着要与她做对食。她来者不拒,他出手大方,这不,送来的凤仙花汁颜色浓丽,将她圆润的指甲染得极美,她醉心欣赏着自己,嘴里漫不经心的说道,“两碗米汤而已,你怎么就吵个没完呢?”
“你!”歧雪眼圈一红。
玉珠有些不耐烦起来,她现在有了掖庭令,已不怎么需要歧雪了,于是渐渐露出本性来,她嘴角一瞥,嘲道,“你这么心胸狭隘,斤斤计较,让人怎么跟你做朋友?行了行了,我不占你便宜,现在就让人给弄一桌山珍海味来,吃完以后,咱们就一笔勾销,你以后少在我面前摆出一副恩人的嘴脸……”
她话没说完,就听见外面熙熙囔囔,旋即进来一堆人。
领头的是皇后身边的周嬷嬷,穿着鸦青色的襦裙,严厉的目光往屋内一扫,便落在床上,只见那儿躺着个人高马大的宫女,她急忙走过去一看,然后满脸喜色,回头对身后的宫女道:“快,快去通知娘娘,就说人已经找到了。”
那宫女领命离去,周嬷嬷又赶紧让身边的太医过来探看唐棣的病情。
没有万贵妃和李溪川给他续药,先前那麻药的药效早就过了,只是因为在床上躺太久,所以一直昏昏沉沉的,处在半梦半醒之间,醒不过来,却又知道些身边发生过的事……譬如,他记得自己被人从雪地里捡起,然后一路背过来的。
太医将一只药瓶放在他鼻翼下,味道辛辣清凉,唐棣打了个哈秋,悠悠转醒,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谁救了朕?”
玉珠自打人来,就一直躲在一旁不说话,直到听了这句话,眼珠子咕噜一转,扑过去,抱着唐棣哭道:“皇上,您可算是醒了,也不枉我衣不解带的照顾您这么久!”
歧雪闻言,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她。
玉珠一边擦泪,一边微微侧首,对她露出一个极美的笑容。
没了万贵妃当后台,没了顺义侯的庇护,那又怎样?美人如藤萝,她总能找到新人照顾自己,疼爱自己,给她荣华富贵,锦绣人生。
不久,玉珠便因此事成了唐棣身边的新宠,与此同时,唐棣未死的消息传遍京城。
有人扼腕,有人欢喜,有人长